2、第 2 章(捉虫
�他本意确实是想挑衅她,如果她除了漠视他还有别反应,他反而能接受。可是她把他当成一蓬烟,一团空气,这让他自尊心大大受挫。他走出去是有头有脸“二少”,是空军署“总座”,家里却像个孤苦伶仃鳏夫。

  他脾气不大好,虽然已经一再忍让,到底还是被她触怒了。她越是不愿意他越是要迎难而上,他抬手解领口钮子,冷而硬发话,“以后不许锁门。”

  南钦往后退让,并不想和他争辩,“那我去客房睡。”

  他抢先一步堵住了门,“你以为我只想睡你热被窝?你这样守身如玉,为是谁?”

  他把门重重关上,说出这句话,觉得胸口疼痛大大疏解了。像是把肺里浊气都挤压出来,终于可以松地喘息。

  隐忍了那么久,他和她斗,和自己斗,努力克制对她爱。他心里苦闷说不出口,他有不凡出身,曾经活得太过肆意张狂,她出现是他醉生梦死里唯一救赎。可是婚后一次朋友间聚会,打开了这段婚姻里不幸缺口……那些不说也罢,他叹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曾经想过带她去法国,远远离开这里,把这里一切人和事通通砍断。然而不现实,他们之间问题横梗心头,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依然存。

  南钦很忐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吵过了赌气出去,外面待到入夜才回来,回来了就要这里留宿,他把她当成堂子里粉头吗?她不愿理会他斗气话,说起这个实让她尴尬,不过是年少无知时晃神,如今竟成了他拿捏死穴。她自己也负气,既然彼此没有信任,很多事她也不想再提及。她没有什么可辩解,也没有什么可告饶。他要闹只管去闹,只是可惜了当初一门心思。

  她进退维谷,看着他把衣服脱得只剩一件衬衫。靴子远远扔到墙根。他光着脚过去把门反锁上,拔出钥匙冲她晃了晃,“别想走,冷话就上床。不怕冷,你愿意坐一夜也无妨。”

  他进浴室,把门关得砰然作响。她怔忡站着,他找准了机会就来寻她事,她感到厌倦又沮丧。没办法,只好打开柜门抽出条毯子来。和他同床共枕似乎已经很难了,她拿毯子裹住自己,羊毛细细纤维透过睡衣扎肉上,有种刺痛温暖。

  浴室里水声哗哗,她挪过去替他整理衣裤。军装是呢子,挂起来后很平整挺括。她细细把衣襟抻好,才发现袖底铜扣少了一颗。他有个习惯,松了扣子即便没掉也要预先扯下来装进裤袋里,免得以后找不到。原本老家教条规定了,女人是不作兴掏男人口袋,只是她想替他缝起来,少不得就要动上一动。

  男人裤袋很宽,她手小,探进里面有点杳杳。他口袋里从来不装钱,俞绕良就是他天然皮夹子,所以当她触到两张单票时有点好奇。拉出来看,花花绿绿印刷,上面有五个加粗铅字,写着“东方大舞台”。

  她把票托手掌心,心直往下沉。他婚前名声她也有耳闻,年轻少将,有花团锦簇前程。风月场中厮混惯了,红颜知己少说也有一个排,大舞台台柱子就是其中之一。

  浴室门上把手突然响了,他从里面出来,原本还系浴袍腰带,看见她捏着那两张票,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望着她。

  她平静地把票塞回去,手伸到袋底,终于找到了那颗小小翼型扣。她垂着眼说:“你别误会,我看见袖口少了颗扣子。”

  他床沿坐下来,撑着两臂往后仰,视线绕过床架子看她,“那两张是十八号门票,你不是喜欢玉玲珑锡剧吗,那天有她演出。你不愿意和我一道去,让雅言陪你也行。”

  她没言声,坐梳妆台前翻找针线盒子。良宴觉得耐心用了,她宁愿那边浪费时间也不愿和他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