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
�还不家法伺候?”

  他微笑不语。

  如若两人有五天不见,慕容无风倒没什么,叶士远必想得慌,必要寻个理由拉他去酒馆喝酒,或是去路边的小摊小酌。一行人醉醉醺醺,就着豆干,花生米,回香豆,便能聊到天之将白。

  他渐渐觉得,和一群人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也不需要想太多,笑着闹着,便过了一天。这样的日子,他以前从不曾有过。现在想起来,却也不坏。

  只是每日夜深人静之时,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荷衣,一想到她,脑海里的记忆便翻腾了起来。他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她的衣裳,她的眼神,她的玩笑,她的手……她睡觉的样子,吃饭的样子,洗衣裳时的样子……

  倘若有哪一处的记忆有些模糊,他甚至会努力地将那模糊之处想了又想,忆了又忆,直到每个细节在他的脑子里清晰起来,这才作罢。

  有时他会为她在某一件事里究竟穿着哪一条裙子,裙子上的钮扣是什么样子,花边是绣在上边还是下边而绞尽脑汁。他于是乎怕忘了,便在宣纸上将她画了下来,一连六幅,全裱好贴在卧室里。又怕给叶士远瞧见了胡说,故意在荷衣的身下又添上一只老虎,或一只豹子。实是荷衣脸上的神情,既不像淑女,又绝不类花木兰,传统的“斗猫图”,“展绣图”,或“游春图”,都无法将她的表情安插近去。若问他画的是什么,他便答曰“山鬼”。

  “老弟呀,你这‘山鬼’画得挺不错呢!想不到你小子的丹青这么好。早知道这样,咱们那本书里的那些古怪草药全让你画得了。这旁边的字也写得好,不如送给我一幅罢?”叶士远捋着胡须,远远地欣赏着道。

  “这不是最好的,我另画一幅给你好了。”他连忙道。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天刚亮就起床了。

  炎夏时分,天亮得很早。他穿了件灰袍,便骑上骆驼,在长街上慢慢地逛着。

  虽然平日极少出门,慕容无风的名声却已是家喻户晓。他的样子也与常人大不相同,是以走到街上,认得他的,不认得他,都和他打招呼。

  “林大夫,出门逛啊?早!”

  他仔细一瞧,却不认得打招呼的人,顿觉十分羞愧。只得一阵支吾了事。

  他放松了缰绳,一路上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骆驼却带着他走进了一条岔道,越岔越远。他开始还不放在心上,后来路就变得渐渐地不大认得了。

  左转右转,他终于弄明白自己要回去的路,必得经过那个嘈杂的菜市不可。

  无奈,他便随着从四面八方涌来赶集的商贩走了进去。

  展眼一望,四处人头攒动,人挨着人,肩比着肩,一副乱糟糟却热闹非凡的景象。

  幸亏他骑着骆驼,比旁边的人都要高一头,才不至于被这窒息的空气呛坏。

  他随着人流茫然地向前移动,这才发觉其实这些商贩还算规矩,他们都按照一定的类别挤在一处。前面总能空出一条尘土飞扬的小道,让行人和顾客通过。

  叫卖声此起彼伏响着:

  “新出锅的马奶啦!六文钱一碗!”

  “上好的蜀郡花椒,不香不要!”

  “喀瓦哺!喀瓦哺!”

  “高昌酒!一两银子五瓶!”

  “新隆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