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冰王
p;她的声音仿佛催眠一般,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雪声与风声交织着,呼哮着,衬着屋内憧憧的灯影,愈发衬出一种可怕的静。

  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这风雪之夜,自已竟然和慕容无风孤独地待在天山的顶峰,待在她这一生走过的,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而这里,居然还有一处温暖的小屋,可供重伤的人安歇。还有灵草奇药,足以挽救他的生命。

  她垂下头,心中默念,感谢上苍让她在绝望之中有了一线生机。

  风声越来越大,狂怒地咆哮着,好像要将屋顶掀掉。

  她熟悉北方,也在最寒冷的季节领略过猛烈的北风。但这里的风声却是凄厉的,不间歇的,让她感到害怕。

  她原本想说服慕容无风在这里再住几天,等病势略好再下山。现在,听了这可怕的风声,她动摇了。明日她们一定要住到山下去。

  即便是山下,她也担心慕容无风的身体究竟熬不熬得过这种极北古寒的气候。据她自己的估计,他至少还要留下来休养半年才能勉强动身回谷。他的身子已受不了半点颠簸。从天山回云梦谷,路途遥远。一路上走走停停,就算是一帆风顺,对他而言也至少要花四到五个月的时间。

  而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是一个陌生的国度。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到了自己的责任很重。她握着慕容无风的手,蹙眉思索,不知不觉中,竟在床边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那只手忽然动了动。

  “想什么呢?”他忽然醒了,问道。

  “没想什么,瞎想。”她笑了。

  “早些睡,你眼圈是黑的。”他内疚地看着她。

  一连三日,她都不曾合眼。

  她略略洗漱了一番,换了深衣,睡到床尚。

  “你问陆渐风是否认得我的母亲,为什么?”他忽然问。

  “神农镇的人都传说天山冰王是你的父亲。”说着,荷衣便把那天孙福在听风楼的讲话,细细和他说了一遍。

  他听罢,皱起了眉头,甚觉荒诞不经。

  荷衣道:“传说虽然无凭无据,我却是个喜欢相信传说的人。”

  “哦?”

  “因为我从小就和大街小巷打交道,知道茶馆酒座里消息传得飞快,有些酒楼专门有一套班子编写这些故事,只为了让酒客们能有些闲谈的话题,因此能多喝几杯酒,多吃几道菜。”

  “你是说,这些故事原本就是假的?”

  “开始大约是假的,后来,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故事就越编越真。因为不断地有新消息补充进来。最后,故事一定版,便跟真的差不多。”她顿了顿,道:“所以虽然天山冰王不一定是你的父亲,我却以为,他多少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慕容无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一听完这个传说,第二天就去了峨眉山。”

  慕容无风道:“这件事与峨眉山也有关系?”

  “在飞鸢谷比剑时见过天山冰王且至今还活在世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峨眉派的掌门方一鹤。”

  “我见过方一鹤一次。”慕容无风淡淡道:“我给他治过一次伤。现在想起来,大约是他与你师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