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
�刷地一下红了。

  “坐近些,让我看一看。”他不放心地道。

  “先不说这个,先说别的。”她推开他的手。

  他却把她拉到了面前,问道:“为什么会不舒服?是不是和谁动了手,受了内伤?”

  她垂下头想了想,然后握着他的手,轻轻地道:“无风,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你别着急。”

  “什么消息?”他疑惑地望着她。

  “我们……我们……已有了孩子。”最后几个字,细若蚊蝇。说罢,她抬起头看着他,半是羞涩,半是高兴,“你喜不喜欢?”

  他的脸刹那间已惊得煞白。

  “孩子。”他喃喃地道,伸手按住她的脉,果然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大约是马车太颠,动了胎气,”他强自镇定,“我去给你煎碗药来喝就好了。”

  他写了一个方子,拉着绳铃,吩咐了来人。

  药一会儿就端了上来,热腾腾的。

  她一饮而尽,将碗一放:“我正担心呢。依我的脾气,应当骑马,可为了孩子,还是坐马车吧。赶车的大爷慢死啦,耽误了我好几天的功夫呢。”说罢,仿佛做了亏心事,她忙道:“以后我连马车都不坐了,就待在这里,养胎。”说罢兴奋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一脸的惊愕,好像这消息对他来说不是喜讯而是一个打击。

  他一点也不高兴。

  “荷衣,坐过来,我有话要说。”他的声音很冷,且有些颤抖。

  “说吧。”她看着他,心中涌起阵阵疑团。

  “我们不能要那个孩子。”他一字一字地道。

  她不由自主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失声道:“为什么?!”

  “我们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但我们不能要孩子。”他沉声道。

  她站了起来,脸开始发青:“我不明白。”

  他迟疑着,终于道:“荷衣,这孩子生出来,可能会和我一样,有我所有的病,而且是个残废,”他的声音充满了沉痛,“我不想再看见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又照着我的活法再活一次。”

  “不会的!”她捧着他的脸,柔声道,“我们的孩子……怎么会呢?你是神医啊!就算她真的有病,你也能治好,是不是?”

  “这种先天的疾病,连我也无能为力。不然,我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他颤声道,“我们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一辈子受苦,所以一定不能要。”

  一颗心沉了下来,仿佛不认得这个人一般,她惊异地看着他:“你说的是‘可能’,究竟有多可能?”

  “十之八九——医书上说,这种病世代遗传,以男性为多。”

  “可是你的祖父和母亲都是完全健康的!”她大声争辩。

  “那是外祖父。”

  她的心猛然一跳,嘶声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你想要找的真相?你想知道你父亲是谁,会不会也有这种病?对不对?”

  他拒绝回答,目光如利剑般森冷。

  她后退三步,狠狠地盯着他的脸,怒容满面:“慕容无风!你休想碰我孩子一根毫毛!我……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要不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