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闻秘事贾妃心惊(下)
�忙着将两件碧玉环赎了回来,托奴婢悄悄得放回去。平时殿里人来人往,怎么好放回去……初五那天,奴婢就趁纯嫔小主在小佛堂,殿门口只奴婢与另一个大宫女守着的时候,进去将东西放回陈列架上……”

  贤德妃已经隐约料到下面的事情,只觉得荒谬怪诞,再料不到这桩秘事还扯出来一段丑闻。

  只听那金盏继续抽噎道:“奴婢进了殿往里走,便隐约听到有动静从小佛堂那传来,不合奴婢心奇,竟然走过去听了一耳朵……却是……却是……一男一女在里头,说的话真叫人听不得!”

  贤德妃脸色腾地涨红了,头里嗡嗡作响,秽乱宫禁,这是多大的罪名——竟然还是个嫔位上的!她压了压心跳,吞咽了口什么似的,道:“你说下去。”

  那金盏放开了,倒是什么都敢说,索性学着那二人声气,将那日情形描绘起来,“那男却是个公鸭嗓的太监,奴婢在帷帐外面听着做嘴儿的声响,早唬得腿都软了,一时挪动不得。纯小主就说,‘可惜了你,僵蚕儿似的,虽解得了渴,到底流……流不出……’”金盏打了个噎,后面的词却学不出,“那太监就嘿嘿笑,说‘流得出又怎样?主子爷倒是流得出,娘娘们留不住也是白干……’,纯小主就说,‘倒也能留住的,皇后娘娘就留住个公主,珍妃福厚保住个哥儿,便是贤德妃也坏上过……如今容妃那狐媚子也有了……’那二人便大动起来,又有不堪入耳的喘息脏话,那太监也动了性,什么话都说出来了,‘珍贵主那是侥幸,贤德妃就中了招,打怀上就有人盯着呢……能保住四个月才落了胎也算功德无量……’”说到这,抬眼瞥了贤德妃一下。

  贤德妃伸臂撑在桌子上,心跳快得像擂鼓一样,见她看来,咬牙冷笑道:“你只管说。”

  金盏咽了口唾沫,也不顾被抽打过的脸颊火烧一样,裂了的嘴角每一张合都是一阵剧痛,“纯小主就问他哪里听来的,那太监道,‘还用哪里听来,贤德妃落胎的药就是奴才亲手放进去的……’,纯小主便笑,‘你做这样没天理的事儿,倒也不怕报应。’那太监也笑,‘就是有报应,也有太后跟皇后在前面顶着呢。况且如今奴才压着小主您,也不见得有天理,管自快活就是了……’奴婢不敢再听,扶着架子软着腿,悄没声息得就退出去了……”

  “好一个有太后跟皇后在前面顶着!”贤德妃想要冷笑一声,一张脸却僵得不像自己的,脸上现出个扭曲的表情,幽幽烛光下越发显得可怖,她半张着口连连点头,灌了几口冷风才找回声音,“好好好,金盏你很好。”她伸出手去,手却像是痉挛似得抽搐着。

  碧玺忙上前将贤德妃双手揣回手焐子里去,又捡起滚落在地的暖炉压在贤德妃怀中,抚着她的背柔声道:“贵主,夜深了,不如先回宫再做计议。”

  贤德妃听若不闻,只看着金盏,慢慢道:“你说得很好,这便带着你小外甥女回去。今晚你没见过我,也什么都没说过——记住了吗?”

  “是是,奴婢记住了。奴婢什么都么见过,什么都没说过……”

  贤德妃盯着她,面上依旧是那扭曲了的笑容,“很好,这便走了吧。”

  金盏忙磕了几个头,拽起惊怔中的桃枝,顺着台阶一路往下快步走去,像是后面有吃人的恶鬼追着一样,到了花墙那犹自不放心得回头张望,见无人跟着才又转头飞跑起来。

  凉亭里,贤德妃又笑着说了两声,“很好,很好。”撑着石桌想要站起来,却觉得两眼一昏,仰面便要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