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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明媚的时候,总是要有人推着浓浓去晒太阳的。

  偶尔乐毅不在,你们才得以在花园里遇到她,看她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假装她只是生气了,生气不理他而已。

  可是她手腕上为什么有淤青,为什么眼角会微红。

  保姆嗫喏地说着什么,乐太太皮肤薄。

  有时候抱她上床,稍稍用点力都能留下痕迹,有时候给她洗澡,也会留下丝丝红痕。有时候稍微不注意,洗发水就能灼痛浓浓的眼睛。

  宁墨气急败坏了。

  明明给她带了洗发水,带了沐浴液,他的浓浓从来都只用一种牌子的洗发水,一种牌子的毛巾,可是保姆就是记不住。

  “乐先生说乐太太以前在灾区的时候,连蜂花也用过啊。”那么贵的洗发水,够人一个月生活费了,保姆觉得舍不得。

  在保姆眼里的舍不得,在宁墨眼里都是舍得的。那个牌子的洗发水是植物配方,雾浓浓的眼睛敏感就只习惯那一种,可是这么多年来经济圈的沉沉浮浮,那个牌子营销地并不成功,如果不是宁墨执着地注资,也许雾浓浓早就用不上那个牌子了。

  可是那样辛辛苦苦的经营,最终却无力去维护他的浓浓。

  乐太太,三个字,让宁墨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他那样宠着,疼着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被糟蹋。

  可是宁墨没有换保姆的权利。

  待他费力九牛二虎之力,转折之后再转折,终于安插了自己满意的保姆进去的时候,又出现了其他新的问题。

  可这些都是小事,宁墨最最无力的,却是没有那种权利,那种为雾浓浓选择生死的权利。

  一年后,雾浓浓出现了肾衰竭,紧急送到医院的时候,如果不是宁墨一直有人看着雾浓浓,只怕知道雾浓浓死,他都不会知道,因为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病房里有乐毅,也有雾浓浓的父母。

  这一年浓浓的情况一直不好,感染频发。

  宁墨闯进病房的时候,一个十分年轻的医生正在劝雾浓浓的父母。

  “乐太太的情况很不好,即使做了手术,情况也不一定会好转,照这样下去,最多再坚持半年,其实这样病人很痛苦。乐太太生前,签了器官捐赠书,我想她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每个人都懂。

  雾浓浓的母亲有些彷徨无助,只是看着乐毅。

  “浓浓一直是个要强的人,她肯定不愿意这样躺在床上。”乐毅缓缓地道,吃喝拉撒全都要靠别人的帮助,脸颊凹陷,毫无血色,如果她醒着,一定要尖叫镜子里的那个丑女人是谁的。

  “我和浓浓在灾区的时候,她劫后余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要签器官捐赠书,她说人死如灯灭,如果身上还有什么能帮助别人的,也算是积德。”那时候,雾浓浓一心想的都是她的雾宁。

  手术同意书上,乐毅始终没有下笔。

  病房外,有一对父母的哭泣声,那是因为他们的孩子急需移植角膜。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居然让他们找到了雾浓浓的病房。

  宁墨面色苍白,握紧了拳头,也许浓浓真的会选择有尊严的死去,可是活着的人却不能不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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