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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旅馆后,第一件事是洗澡。她脱去衣服,站在卫生间的竟子前,发现自己的胸口多出一个伤口。
走近了看,是一块深红色的斑,有血渗透出来的痕迹。用手摸了摸,还有些轻微的突起。她不认为是吻痕,如果是吻痕,那也太狠了。
带着一丝疑惑,她把自己认真的洗了一遍。洗完出来,擦干身体,她在胸前的红肿上贴了片创口贴。
吃过晚饭以后,常晓春穿上刘小卷送给她的绿色纱裙,决定去街上短暂游览。
她对上海的感觉和很多平凡的外乡人一样,好奇,感叹它的繁华,但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的家最好。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将在什么地方。
预算不多,她只在上海玩了三天就回去了,算是圆了旅行的梦。
九月,学生们开学,她开始去精神病院上班。刘小卷早已报到,她们春卷儿组合再次合体。
精神病院通常不叫精神病院,他们这家叫xx市第二街道医院,简称二院。
医院靠近居民区,前面是一条萧条的马路,后面是刚刚拆迁还没盖楼的空地。
院长有意把医院发展成综合医院,综合楼已经建好,暂时没钱买医疗设备,目前只看一些感冒发烧的小病。
这里的护士长姓陈,叫陈诺,四十岁,是护士长也是院长夫人。据说还是护士小姐们亲切的妈咪,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到值班室扯一嗓子“姑娘们,开工了。”
常晓春来了几天,混熟以后也跟着众姐妹喊一声“是,妈妈。”
嘴里叫着妈妈,心里特别有归属感。她想单位也算是家吧。
工作了一个多星期,一天,她忽然接到艾冉的电话。
艾冉说好久没联系了。她说是啊。一阵沉默之后,艾冉宣布了一个消息当年弓虽暴她的两个混蛋都死了。一个欠人钱被当街砍死。一个喝醉酒 掉进河里淹死。
艾冉说“他们都死了,没人再提当年的事了。你可以回家了。”
她说“好,有空我会回去看看。”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努力忘却那场噩梦,现在因为艾冉的电话,她又想起来,心中的伤痛并不是那两个人的死亡能完全平复的。
艾冉始终对她心怀愧疚,在她想挂电话时,又急着问了几句“你好吗,生活好吗,工作好吗”
她说“好,都好。再见。”
她的生活简单,工作清闲。
精神病院的护士没有半夜的急诊,也没有动不动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她平时按时送药,守着几个病人在活动室里看报纸,其他时候随意干点儿什么,哪怕数着窗外的梧桐叶子打发时间。
护士值班室窗外的两棵梧桐树已经很老了,新芽慢悠悠地从树干冒出来,东一个西一个,像外婆嘴里所剩无几的牙齿。
春天很快过去,还不见它长齐整。
办公桌上从老家带来的闹钟用了十几年也废了,秒针哼哧哼哧地爬,太子港爬满一格似乎还要停下来庆祝一番。
她一个人值班了时候,总觉得日子太静,静到可以听见生命以每分钟七十次心跳的速度流逝,让人莫名惊出一身冷汗,瞌睡也被吓醒,睁睁眼睛揉揉脖子,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跟时光分开的六年以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