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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表盘上是一层晶莹细碎的沙钻,勾勒着彼此缠绕的粉色花藤。白牛皮雕花手表,磨砂的金属搭扣,握在手里有点儿重。看样子就知道很贵,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就那么一扔,也不心疼。

  她心疼地把表放进盒子里,老老实实地坐在他门前等他消气。

  等到手脚冰冷快睡着的时候,他出来了,蹲在她面前,手指捏到她求饶才放手,然后像她所希望的,他抱住了她。

  现在,她好想好想抱着他。

  可是不可能了。

  他们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面吗如果没有,岂不成了永别她最后一句对他说的话是什么

  你干脆杀了我吧。

  对,是这句。

  日后想起来,他记得的永远是她那一刻仇恨的眼神吧。他也会恨她,以为她背叛了他吧。

  常晓春坐在门前,紧紧偎着白色铁门,好似偎着那个人。那个倔犟又深沉的男孩子,此刻正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诅咒着她吧。

  楼道顶上晃白的日光灯,照在她憔悴的脸庞上,她睁不开眼,歪着头怏怏地坐到半夜,终于心职死灰。

  毫无念想,也就没了痛苦。她平静地离开了他家门前,一个人在深夜的街道上漫步而行。

  明明心如死灰,眼前却垂死挣扎地出现幻觉。

  她看到,他在楼下拐角处骑着车等她,她开心地跑上前,却是一棵树。被骗了。

  失望地走了几步,在自动贩售机前,她又看到穿白羊毛外套的男孩子在喝饮料,她叫一声“时光”,飞奔过去,却是一个不相识的人。又被骗了。

  继续行走,路过一家家便利店,路过他们曾经拥抱过的花店,走到路口,她还是看到了他,高挑的个子,微微弓着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地面走路。

  他总是这样,旁若无人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她知道,他心里始终装着她,虽然很多时候他不承认。

  这一回她不会再被骗了。既然是幻觉,就让他好好儿地来吧,好好儿地让他们最后一次擦肩而过,然后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走失在这茫茫人海中。

  幻觉如此真实,她看着他的球鞋,他的牛仔裤,仿若他近在身旁。擦肩地那一刻,她甚至听到他叫她“常晓春。”

  他从来不像其他亲近的人那样亲昵地叫她晓春,他连名带姓地叫她,把她叫得很远,却把心拉得很近,默默做着许多那些亲近的人无法为她做到的事。

  他又叫了一声“常晓春。”

  声音响亮,容不得她忽视。她边转过头边想,看来她离发疯不远了。

  身后的人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中,慢慢朝她走过来。

  她是真的疯了吧。常晓春揉揉眼睛,幻觉中的时光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明亮了。

  “时光”

  她失声叫了他的名字,说不出别的话来。

  路灯昏暗的光照着时光的脸,穿着白色外套脸庞干净的时光竟带着不可思议的透明感。

  她不由自主地去摸他的脸,生怕自己的手指一不小心就从他脸上穿过去。

  “你没走”她仍是不敢相信。

  时光握住她的手指,抱住她,像她思念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