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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蓝布藏袍,乌黑的长发四散着,一个盛满衣物的塑料盆翻倒在她身边。我看不见她的脸,但她那让我眼熟的身体轮廓却开始让我的心狂跳不已。

  我放下小女孩儿,在这个蓝色的身影旁蹲下,小心而急迫地把她翻过来,撩开覆在她脸上的头发。

  那张脸,那张我日思夜念,以为今生已无望再见的脸,现在就安静苍白地呈现在我面前。

  我颤抖的手把她搂进怀里,抱得紧紧。

  终于,穿越风雨霜尘,雪域荒原,在就要绝望的时候,我寻到了你。

  我寻到了你,今生便再不会放开。

  “阿叔,我姐姐怎么了”小女孩儿的话让我从狂喜迷乱中惊醒。

  我赶紧检查云深的心跳呼吸,还好都正常,看来只是晕过去了。我把她横抱起来,朝我车的方向走。她轻得快没了分量,我心里大痛。

  我小心地把云深放在后座上躺好,让小女孩儿坐在她身旁扶着她,然后按小女孩儿的指点朝她家开去。

  她的家离湖边大约五分钟的车程。小姑娘名叫拉姆,听我说她姐姐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真是你姐姐”我问她。

  “她是洛桑阿叔从拉萨带回来的。但她就跟我姐姐一样。”拉姆告诉我。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会事了。

  “你姐姐平时身体怎么样”我接着问。

  “她老是头晕,吃不下东西。大人们让她多休息,她总是不听,说不让她做事她就要走。”

  “她要做很多事吗”我担心地问。

  “对,她要照顾爷爷,我阿妈,嘎嘎,和我弟弟,还要帮葛玛婶婶做饭洗衣服。”

  我听着拉姆的诉说,心绞成了一团。云深是被捧在所有人的心尖上长大的。一双手只用来弹琴拿书握笔,连她平时要给我做饭,我都因为心疼不舍而尽量阻止。她的头晕和厌食是典型的慢性高山反应,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从事如此繁重的劳动,怪不得她这样苍白消瘦。她的晕倒恐怕是因为营养不良和体力透支。

  拐过一座小山,一栋顶上飘着五彩玛尼幡的,土坯砖砌成的藏式小楼出现在眼前。一只藏獒伏在院子里,安闲地晒着太阳。

  我小心地把仍然昏迷的云深抱出车,拉姆喊着“葛玛婶婶”一面飞快地跑进了屋里。

  一个三十来岁的藏族妇女应声而出,她应该就是拉姆的婶婶葛玛。她身后跟着一个比拉姆稍大的男孩子。我对他们点头致意,用藏语说“你们好。”

  葛玛惊慌地看着我怀里的云深,喊了一声“达瓦”

  达瓦这是他们给云深起的名字吗

  他们把我领到二楼云深的房间,我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

  葛玛当我是路过的热心人,对我谢了又谢。我连忙还礼,告诉她自己是云深的亲人,并向她询问了家里的情况和云深的经历。

  原来这栋小楼里住着一大家子人,一家之主是一位七十多岁,行动不便的老父亲扎西。

  老扎西的大儿子叫丹增,是葛玛的丈夫,他们有两个孩子,老大就是刚才和拉姆斗嘴的普布,小儿子叫嘎嘎,刚一岁。

  老扎西的二儿子叫达杰,也有一个妻子叫卓玛,他们的大女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