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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们就要重洋远隔,再不能朝夕相见。

  说等你大了,会找到心爱之人结婚生子,而我会永远是你记忆中亲厚的长辈。

  但她没了呼吸摔在我面前的画面却一次一次阻止我的理智。

  云深,我要怎样说才不伤害你,我要怎样做才能渡你出这一重又一重的劫难

  生命里第一次,我举步维艰。

  她仍在等我的回答,见我半晌不作声,眸子里的惧意更深,放在我胸前的小手颤抖起来。

  我忙擒了她的手,牢牢握住,脑中一片空白,但我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温和平静地说“好,我永远不离开你。”

  她目中骤然腾起的烁烁华光几乎要点燃了我。然后我看见她柔软的双唇微微上翘。

  她笑了,微弱,但却真切。

  在她父母去世的第五十二天,她终于展开了第一个笑颜。

  我愿穷尽我的所有,换她这样一个微弱的笑容。

  我愿背负一切,换她的生命远离苦难。

  我愿承受一切后果,只要此刻这意义含糊的问答会是她振作的。

  表哥 靖平

  我们在敦煌足足呆了十天。云深脸上的抓痕没有留下任何印迹,眉宇间渐渐开朗,话也多了起来。

  我陪着她,不急不缓地欣赏浩瀚戈壁中的海市蜃楼;骑骆驼上鸣沙山去看落日里的月牙泉;在雷音寺弥漫的香火烛影里祈愿;看安西桥湾城的大漠孤烟;在胡杨的沙沙声里寻找当年和藩的女子留下的琴音。

  晚上,我会带她去逛敦煌的夜市。

  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好奇心,对什么都感兴趣,在演皮影戏或者剪纸的小摊前一站就不想走,甚至在卖廉价衣物的地摊旁惊奇地看人讨价还价,都能看半天。等到两手都满满地擒了买来的小玩意儿,就开始喊饿,一面眼睛瞟着街边的小吃摊。

  自从她十三岁的那次肠胃炎以后,我一般不让她随便吃小摊上的东西,但难得她现在有胃口,我便挑一些看上去干净些的食摊让她试试。

  她对烤羊蹄,酱驴肉一类的肉食还是不太感兴趣,倒是对什么泡儿油糕,酿皮子,腌黄瓜,泡萝卜,大为倾心,但每次又吃不多,剩下的就塞给我替她“处理”。她尤其喜欢一种叫“杏皮水”的酸中带甜的饮料,看见了就想买,直到最后喝得反了胃,看到杏皮水就恶心,才罢手。

  我们的下一站是张掖,那个古时又被称为“泛城塔影,遍地古刹”的甘州。

  清晨八点,我们坐在从敦煌火车站出发的硬座车厢里,启程前往张掖。云深以前从没坐过火车,所以执意要试一试,而且要坐最普通的硬座。我只好顺着她。

  整个车厢里坐得满满,有游客,也有本地人。

  我们对面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妻,朴实的衣着,红润而略糙的脸。那位妻子怀着像是八九个月的身孕,坐定后,便在桌上摆开一堆吃食,不停口地吃。她丈夫在一旁体贴地替她剥水果皮和鸡蛋壳,快乐地忙活着。

  云深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初时好奇,续而感怀,跃跃欲试地想说什么,但她作为一个公主的教育让她并不习惯主动接近陌生人。

  我在桌下握一握她的手,对她鼓励地笑笑。她便轻吸了一口气,鼓着勇气对面前的夫妻开口“你们好。恭喜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