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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别添乱了。我得先把这小执拗安顿好了。您明天再审我吧,除非您今晚真不让我睡了。”

  玮姨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别弄得太晚,你们俩明天一个要上学,一个要上班。”

  当她转身离开时,我听到一句极轻的绵软苏白“这两个小冤家。”

  云深松开手,让我把她塞回被窝里,但又从被子里伸出两只小手,攥住我襟前的衣服,一双乌亮莹润的大眼睛紧张而惴惴地看着我。

  我一手盖在她拽在我胸前的两只小拳头上,另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和声问道“云深是有话要告诉舅舅吗现在没别人了,说吧。”

  她长长的睫毛向下一沉,再怯怯地抬起来,深吸一口气,终于开了口“靖平,陈老师好看吗”

  我一愣。让她沉默了半个下午,晚上又睡不着觉的问题就是这个吗人真是奇怪,连稚嫩的孩子也不愿意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地位受到威胁。

  我看着她在灯下如初生新荷一样的小脸,轻轻用手抚上去,对她微笑着说“对舅舅来说,你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她编贝样的牙齿咬住菱角般的下唇,笑意已在小脸上溢开,但转眼又像想起了什么,脸上又挂满了担忧“但是你也跟她很好,是吗”

  她这孩子气的用语逗得我禁不住乐了,也拿陈薇语今天调侃她的话送她“我跟她好是假好,跟你好才是真好。”

  她终于放了心,开颜地笑了,看得我有片刻的失神。

  我把她两只小手放好,将被子掖在她颌下,然后将被角拉过来,轻轻盖住她的耳朵 – 这是她睡觉时的习惯。

  “赶紧睡。你明天要早起上学。今晚已经睡不够了。”说完我关上了床头柜上的小灯。

  “靖平,”她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那你跟谁最好呢”

  静默一秒,我回答她“我和你最好。”然后俯身在她额上安慰地一吻,起身走出去,轻轻带上她的房门。

  我放轻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家里人应该都睡了,四周一片静怡。初秋的月光带着竹影和远处隐隐的虫鸣投射在走廊的木地板上,温和,纯净。

  云深的提问都是孩子话,等她大了也就不当真了。

  然而我的回答呢我自己把它们当真吗

  汤包与绿豆糕 靖平

  云深上学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欢快活泼,也一如既往地粘我。

  陈薇语再没有到家里来过,我只是听云深告诉我,陈老师照样每天来上课,只是走路有些慢。看来她没什么大碍了。

  我托玮姨打电话问候了她几次,但自己并不再和她接触。她的心意,我大概已经明白。但我既对她无意,便少与她接触为好,免得害人误会。

  两天以后的下午,我在办公室里用视频参加了在斯德哥尔摩举行的半年度组委会议。原本预计两小时的研究资金投放方向讨论,却变成了各人事派系明枪暗箭的辩论会,直拖了近四个小时,直到最后我用慷泽医院里两年来的一手临床统计数据,力陈了目前将大部分研究资金投入疾病预防和检测比疾病治疗更重要,并建议会后以不记名投票方式决定,这才休会。

  我不由感叹,过多的权力派系争斗已使得瑞典医学院近年来在学术研究上进展缓慢,而它做为医界最高学术权威的地位,也大有被我的母校霍普金斯医学院后来居上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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