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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澤霖转身望他之时,不仅霎那间荡然无存,而且他那常日冷静的血浆顿时像遭受了万度高温腾腾地沸出血管,窜进他的毛孔,似要从极力压抑的深沉里蒸发出来,一股股的疼痛刺激皮肤,收缩管壁,急速跳动的心脏承载了万吨泰山的负荷,压得他几乎窒息,他以礼相待的手明明该友好伸出却偏偏私自握成了拳状。

  张澤霖早料到对方情难自持的反应,嘴角只是上挑,轻然一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梓钧兄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随之客套递了手过去。

  冯梓钧不失礼地一握,却冷冷回道“客气,张兄的大名,张兄的能耐,在下早有耳闻,仰慕之极。”

  张澤霖不介意他的冷嘲热讽,笑道“哪里梓钧兄你太过谦虚了,澤霖还要向你学习。早就听铭传报告梓钧兄新婚将至,来了许昌才知道你已然娶了娇妻,忘送薄利,还望梓钧兄你海涵”

  冯梓钧竭力克制,淡然回道“张兄说这话便见外了,当初拙荆去顺德之时也承蒙过他人的悉心照顾,想必拙荆的表兄谭世棠亦是承蒙张兄你的吉言才得以逃脱生死,这份恩情比起张兄口中的薄利自当厚重许多。”

  张澤霖茫然不解的神色,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终于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梓钧兄若是不提及,我早忘了这档子事。的确是有个谭世棠的人因涉及家父身亡事件被关在监狱,后来有位姓余的小姐找过我,求我放人,她也没提及与梓钧兄你关系非浅,若是知道她与你有这重关系,我张澤霖怎会扣押着人不放,连累她在顺德多待了段时日,希望梓钧兄你见谅”

  冯希尧见两人年纪相仿,所谈相投,很是高兴“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可生疏的。澤霖啊你初次来许昌,住在外宾酒店,我也不甚安心。冯家地大宽敞,若是你不嫌弃,就在这院子里安心住两天,咱们叔侄三人,没事也下下棋,谈谈天。”

  张澤霖笑眼望着冯梓钧,爽快回道“叔叔之意,我求之不得。”

  而冯梓钧亦是毫无畏惧地迎接未来不知名的一拨拨挑衅。

  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不得不在这暗波流动的书房开始了久违的畅所欲言。原来她口口声声喜欢的人是张澤霖,想到那被捏皱的照片,想到她成亲当日痴痴淋雨看一个人离开的身影,想到她握着手枪欲杀自己,想到她每天垂泪骂自己不多不少只有一个“滚”,此时此刻,他的心仿佛正忍受着蝼蚁吞噬的煎熬,曾经他以为她在乎的那个人比不过自己的。

  张澤霖何尝不是承受相同的折磨

  若不是他牢记来许昌的目的牢记一个忍字,怕是早已经拳脚并进,来一场生死厮杀。从丫头递出来的字条,他能感觉到她定是被囚禁起来不得自由,定被威胁了一回,活得生不如死死不如灰飞烟灭。

  三人谈聊了一阵子,也日渐傍晚。

  冯希尧看过钟表时间,唤了来人问及晚宴适宜,偏巧槿芝拦了下人蹑手蹑脚走进,未在意房间里坐了何许人,便眼睛迷离,中指置于唇边“嘘”了一声,连衣裙像扑扑的蝴蝶一高一低轻落到沙发背后,捂住冯希尧的眼睛便哈哈大笑“爹,猜猜我是谁”冯希尧今天心情舒畅,加之谈完事情,索性陪女儿玩闹一回,假意问道“紫鹃”槿芝忽地拉下脸“爹,猜错了,是要处罚的。”冯希尧童心未泯“噢,要处罚啊那处罚我好了,爹猜不到你是谁”槿芝没好气地捶捶父亲的肩,最后搂住了他的脖子直跺起脚。冯希尧这才爱怜地拍了拍女儿胳膊,笑呵呵道“澤霖贤侄莫见怪,我这宝贝女儿就是爱撒娇。”张澤霖微微笑道“无碍”

  那音色唬了槿芝一跳,她这才发现此时除了堂哥还有另外一个陌生人,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