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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口子,沿着那道灰黄色缝隙是中规中矩的衣领上突现出来的下颚。她心下一慌,退后了两步,准备行礼赔罪,不想那高跟皮靴只占居了小半台阶,刚稳住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后扬,未等她从大惊失色里醒悟过来,扬起的手已被人凌空握住,再不费力地稍稍一带,她那身子几经波折,再次回靠在软滑的墙面上。她张皇失措,乱乱的神经如紧绷的琴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垂的眼帘更是不敢抬头正视,待那人礼貌地松了手,她顺势欠身,说道“谢谢”不等那人回话,她又迅速擦身而过,一闪而逝。

  掌柜见小姐毫发无伤,忙上前赔礼,低身作揖,笑道“打扰了少爷真是不好意思,那是我们的少东家,刚从顺德回来。”

  客人不介怀地罢手,干脆回道“无碍。”

  掌柜唤来小儿将箱子送到表小姐房间,亲自送贵客到了门外。

  宛静进了后院,随便找了一楼房间推门而进。她哪里还顾得了屋子是否干净整洁不染尘埃,她哪里还在乎屋子外的风景是杨柳拂面还是翠薇满枝。她踉踉跄跄地铺倒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像是刚刚从死亡里挣扎出来,只剩下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

  小儿毕恭毕敬搁下箱子,小心问道“少东家,你先休息休息,我打些热水过来”

  她两手挣扎着爬起来,软软地“嗯”了一声,茫然的眼睛望见小儿离开关门,坚持起身翻了件干爽的连衣裙换上。片刻光景,小儿送来热茶热水顺带送了些清淡热汤,她梳洗罢品尝些才稍微缓过神,深深地吐了口活气。

  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翠绿的叶子像是四月初春时新采摘的第一枚青叶,透明的颜色像是他的眼睛,清清的,亮亮的,除了能装下雨中的她,什么都没有。他来送她,他亦是不恼了她,可她好不容易清醒的眸子霎那间盈满了温热的泪,一口吞咽了茶,白瓷杯底不见了他的模样,她又慌里慌张地沏了第二杯。

  门外骤然响起的敲门声阻断了她的悠悠情思。

  一位灰色长褂装扮的长者戴了副老花眼镜,白眉白须,儒雅地问道“可是余小姐”

  陌生人。在许昌熟识自己的人寥寥无几,况且她又是刚从顺德回来,谁人知晓她现住在谭家客栈

  见那老者身后跟着客栈小儿,又见另一张陌生幼嫩的面孔,十岁左右的年纪,背着大口行李袋,她礼貌问道“不知老先生找我何事”老者彬彬回话“是冯少爷命我前来给小姐把脉的。”她疑云重重“冯少爷”老者又答“是,冯少爷说小姐淋了雨,可能感染了风寒,专程让我来一趟,给小姐诊断诊断”

  似乎盛情难却,她伺机“噢”了一声,请进两位客人,随即吩咐小儿送来两杯茶水。那老者斯文端坐后便向她请查看脉象,她不知是真是假。他捋着胡须,口中念念有词,旁边的小童拿出文房四宝记下了几味药草桂枝10克、白芍10克、生姜二片、炙甘草10克、红枣十枚。又交待她,每付药加入六碗水使用大火来煮成二碗,每四个时辰空腹喝一碗,服用此汤药还需要喝一点稀粥。那认真细致的行医态度不像是有心害她之人。

  未等小儿端来热茶,老者已把药方交至她手准备告辞离开。她掏出几枚大洋答谢,却被老者婉言推迟,说道“冯少爷已经结过账了”

  又是冯少爷不仅知晓她,知晓她淋雨回了许昌,甚至派了信赖的老大夫过来给她未雨绸缪地诊治病情。这冯少爷未免太神通广大

  她不想欠人情债,硬把钱塞进了少年的口袋“我跟冯少爷素不相识,怎么好领他的恩情”

  “什么素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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