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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张澤霖易如反掌打听到她的位置,赶过去找她时,她偏巧站在实弹训练场地庞大的榕树荫下,跟刚结识的人请教打靶的技巧。

  枪,本是搁置在地,学生们匍匐在滚烫的沙子上,顶着炎炎烈日,开枪射击百米之外的靶子。因为宛静是位漂亮女子且不懂远射,靶场的教员惜玉怜香,将那射击靶子搁近了好几十米,又让宛静躲在清凉避暑之地,甚至担心她举不起长枪枪支,准备了枪膛的支撑,调到了适合的位置。

  第一枪,没有悬念,她明明瞄准,仍是脱了靶,面容上难免有些失落。

  教员安慰道“因为是第一次,没有被声音震吓到,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双手将枪礼貌地举到主人面前,道了声“谢谢”

  教员瞧出了她兴趣盎然,频频不舍的心思,推辞说“这里有六发子弹,小姐如果喜欢,可以继续练习。”

  “我知道军需用品价格不菲,每一发枪炮在战场上都是要竭尽所能地用在刀刃上,若交给我处置,那太过浪费了。”

  这一番话说得教员倏然起敬,把枪放回到原来位置,便认认真真地跟宛静讲解起自己积累的经验。如果她姿势稍微不妥,碍于男女之别,他会口头上给予纠正。见她实在达不到理想的状态,他只好伸出右手去扶她的右手,左手去揽她的左臂,便随其自然地把她包裹在自己的怀中。

  尽管只有隔着一寸来宽的距离,尽管是无心之失,无意之举,偏偏在张澤霖的眼中,是对她无缝隙的亵渎。

  他百米之外冲过来,不闻不问,重重一拳,不偏补正,击在教员的鼻子上,嘴里不忘大骂“你他妈的”

  教员眼冒金星,哼哼低吟了两声,咧咧退了三四步,终于坚持不住,浑然倒在地上,殷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嘴巴。

  宛静恍然大惊,回头瞧见是他,忙蹲下身,拿了丝帕去擦教员嘴角的血迹,又跟教员说“你先扬了头,止了鼻血要紧。”

  那关心体贴的口气,惊愕担忧的眼眸,还有轻柔急切地动作,宛若一根圆棒钢针活活刺进了他的五官,他怒火中烧,青筋暴出,扯开她的手臂,强硬地把她拉了起来,吼道“谁让他碰你的”

  宛静前些日子积压的怨气早已闷在胸口压抑着不外泄,这会儿瞧他趁人不备,偷袭好人,不仅不知道理亏,还理直气壮地对她乱吼。那闷气顿时如煮沸的开水,滚烫的蒸气腾腾地往脑顶上蹿。她甩开令人作呕的手掌,气急回道“是我。难道我自己的身子让谁碰,不让谁碰,还要你准许”

  “就是要我准许。告诉你,在顺德,我说了算。”他唯我独尊的脾气被打翻的醋意,被她对外人热情对自己怒然的态度,还有那一句可气可恨的“是我”激烈了,不由恶狠狠地对她发彪。

  “好,你说了算。”迎着火冒三丈无赖之极的怒气,她丝毫不退让,眸子里熊熊燃烧的火骤然变成了冻结的箭,恨不得一箭刺进他心脏,先是冻死他,再是烧死他,不折磨他七七十九天不罢休“你答应放我表哥,为什么现在还把他囚禁在监狱”

  本是从别人的非礼引火到宛静的不自爱,现在又突然冒出尖酸刺耳的“表哥”二字,张澤霖愣了愣,嚣张的气焰稍稍微弱,口气却仍透着一股子霸道无礼“放人不是我说放”

  “你还真是可笑”宛静咬牙切齿,冷冷的调子透着嘲笑的冰“刚才是谁耀武扬威对我说,顺德,他说了算,又是谁,口口声声对我说,放人,他说了不算。”

  春风不识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