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10
昌了,我帮你救谭世棠。”

  料想不到他会说出这话,她心下一触,轻轻摇头拒绝。

  他胳膊不由多使了三分力道,怕捏碎了她又怕失去了她“我行过许多地方的陌路,见过许多地方的山河,却从未有半分情不自禁的心动,你是第一个,让我前后矛盾左右不适。宛静,我想你留在顺德。”

  她分明应该坚决如铁一如既往地坚持“我注定是要嫁入谭家”,可是如磐石的心被他一句句话滴穿了,她失了理智,踮起脚尖,两手如紫藤紧紧缠绕住他的颈勃。

  雨渐渐淅沥,橘色灯火骤然跳跃后熄灭了,四周再次陷入昏暗的沉寂,她被他搂在怀里,默默地,静静地,倾听门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似乎多于的一句话一个字打碎得不是平静湖水的安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明知不该却不顾禁忌被他拥着的梦。

  大雨跟随白昼消失在黑幕降临的边纬。

  她一步三滑,东倒西歪,虽被他搀扶仍泥泞难行,一旦深陷黄土拔出脚踝却拔不出皮鞋。他蹲下身来说道“我背你。”这是老家婚娶的习俗,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背锦帕遮面的女子跨过刀山火海历经千山万水进入三拜天地的三教九流,她微微一怔,乖乖趴在上面,说“未婚嫁的女子一般是不准男人背的。”他笑了笑问道“没有人背过你吗”她贴着他温暖地脊背,回说“有,六岁前,我父亲背过。”他沉默着不知如何接话,她却是不介意地笑道“你算是第一个背我的男人。”他听罢低头一笑“我想做唯一的一个。”寒风凛凛吹拂的漆黑道路仿佛是不知名的空洞未来,沙沙作响的树枝藤条宛若慑人心魂的牛鬼蛇神,夜幕中的峰峦叠嶂岐山峻岭好像故事中的剪纸油画,她幽幽地说“我答应你,不管我婚嫁何人,这辈子都不会让他背我。”

  月亮被浅薄的云雾缭绕,斜照出淡淡的明亮,轻柔似丝,清澈似水,洒在她的心上,温暖阵阵。

  遥想起何家牵挂她的谭彦卿,她推迟了他的再三挽留,执意回顺德城,他劝说“张澤霖说不定因为这场大雨也困在猎场,等明天天亮再做打算。”她道“我怕彦卿叔见不到我回去,会整晚睡不踏实。他上了年纪,身体不太好,我不能让他挂心劳累。今儿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担忧重重了。”他不再阻拦,只说“那我送你。”她没有反对,点头默许了。

  一路上,他十指相扣锁住她的手。干燥的军衣外套虽罩着紧贴身子的温湿旗袍,仍是抵不了恣意横生的寒气,她微微发颤,便被他一览无余,拥她入怀时,他征求她的意见“先去我家换身干净的衣服”她开玩笑回道“若是其他女人遗留下的我可不要,若是其他女人挑剩下的,我也不要”他没好气地笑了笑,说“我家里除了五十多岁的母亲,三十岁的姐姐,便是一大堆七七八八的下人,只能委屈你借用丫鬟的换一换。”她又打趣道“是向服侍你的丫鬟借吗我也不穿。”他又是笑了笑“没有丫鬟服侍我,若是你甘愿做第一个,我荣幸之至。”

  车在这一路笑谈中驶到何家大门,她归还外套道了谢,下车步开外却迟迟听不到发起的油燃机声,她好奇回眸不想撞上他宽阔的胸膛,被他再次拥住又是一阵狂跳的心乱如麻,她推他“不要这样,彦卿叔会看到。”他死皮赖脸抱着不放“若是他说三道四,我定拿枪崩了他。”她不假思索道“不要。”看到他嘴边若隐若现的弧线,知道他故意说出来吓她,不禁生气地捶了捶他的肩。墙壁的灯火照着她凄亮的眸子圆润的笑涡,大大闪光,他俯身凑近她耳边“我是认真的,我想你留在顺德。”她低垂额头看到地上的影影双双,思索片刻,蓦然抬头说“你容我想想。”得到心满意足的答复,他松开了她,而她疑虑密布,心思重重,仍是给了他临别前最灿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