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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门被她恶言相激裂开了一道隙缝。

  一缕光线折射进堂屋,劈开了阴暗的沉静,仿佛牵引她一步步频临死亡的黑。她深吸冷气,屏气凝神,姗姗进入。房门摩擦的嘎吱声,慢慢吞吞,明亮光线下的浮尘跳动着焦虑不安。她直立门沿,一片光明,一片空白,转首的内房亦是空空如也。

  “咱们算不算有缘千里来相会”

  身后狼突鸱张得意夸张的熟悉男音让她张皇的心如履薄冰,竭力表露出若无其事。她悠悠地关上房门,顺势侧过身子。撕掉了易容脸面的他左手紧握手枪,牢牢地指着谭彦卿的太阳穴,谭彦卿并未有前两日遇到他时的担忧忧心,反而是不断地眼神提示。她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右手使抢,他的右手故意藏在谭彦卿身后。

  她莞尔而笑,步履沉稳,走至他面前时双手无力地握住那把银色手枪,不显出争夺的意思,却是对准自己的脑袋“彦卿叔,你先下去,我有事跟他商量。”

  谭彦卿已明了自己是应付不来这种局面,退避三舍,关上房门时,仍掩饰不了忧心如焚。昨晚那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房门,迅速制服自己后,没问其他,只是对表小姐是谁,为何来许昌,即将去哪里感兴趣他老实巴交,说了两句哄骗的话便被人识穿,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报出实情,对方却是爽朗笑了两声,说,你放心,我不会伤你,我等你家表小姐回来。

  张澤霖收起枪支,舒服地瘫坐在楠木交椅,意料之中的口吻“是他家待你太薄,你回心转意了,还是心有所属放不下我余宛静小姐”

  听到对方强调她的姓氏,她猛然一震,心弦绷直,却淡然处之道“那师兄你折道回来,是念叨我,还是另有目的”

  他笑言道“两样兼之,又是想念你,又是护送你北上。顺德路途遥远,若是你有了半分差池,我会痛不欲生。”

  其实从他的样貌身高口音,她应该早分辨出来,他不是南方人士,他躲避官兵盘查追捕,肯定也不是商人,普通百姓,更不是谋杀张之廷自投罗网的凶手。她继续巧意搪塞道“昨儿晚上,某某人曾说要护送我一程,可是半路居然丢下不痛不痒地一句何必单恋我一枝花肆意潜逃,这会子那人又说要送我一程,莫不是到了北方后又弃我不顾我可不敢随意携他前往。”

  “知道我为何丢下你吗”他左手扯开挽起的黑色衣袖,显露出包裹的白色纱布,不想再跟她峰回路转地绕弯子,坦言说“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帮我逃离冯希尧的势力范围,我帮你全力营救谭世棠。”

  不知为何联想到昨晚冯梓钧口口声声灭了他,联想到陪冯梓钧上演的故意引他入局的戏,她是讨厌他恼恨他,可是没想过真的要借刀杀掉一个人。看他眉宇紧锁,左手艰难地拆掉纱布,仿佛活生生地去撕裂皮肉,她头皮发麻,战战兢兢走过去帮忙。他礼貌地道了声“谢谢”便牙关紧咬,左手紧捏椅柄,双目微闭,直至额头渗出冷汗。伤口像是被利刀刺入绞开了大洞,能清晰地看到裸的白骨。她顿时瞪大眼睛,耳鸣头眩,难以启齿,却听闻他的解释“昨天晚上,冯希尧派了几十个人追杀我,没有中弹,只是被布下的铁网给伤了。”

  她心口起伏不定“我找彦卿叔寻些药来。”

  他挽住她即将离去的胳膊,指了指伤口“你先咬我一口。”

  第一次听到这种滑稽的言谈,她惊愕回眸,断然摇头拒绝。他诚然笑道“伤口没有毒,我找专业医生处理过。”

  不是传染恶心的问题,是她于心不忍,她下不了口,若是昨日前日他提出如此要求,她肯定义不容辞决不轻饶,可是现在瞧见那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