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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的肩膀,说道“彦卿叔,我只是实话实说,就事论事罢了。难不曾那凶手在顺德府杀了张之廷,早已渡过枝江,一路南逃,来了许昌最后的府县琛州,然后从琛州过境,远走南洋那这个凶手岂不是太过厉害,既有办法逃脱顺德的严密检查又能逃过许昌每个州府的官卡。那他是不是又太笨了呢有这么大的本事,何须劳苦奔波地逃脱,反正谁也抓不住他谁也奈何不了他我都能知晓的道理,那冯大帅怎么会不明白,我看他纯粹是故弄玄虚,这背后肯定有故事。”

  谭彦卿办事向来稳重谨慎,听她如此一说,确实有理,仍是小声劝道“表小姐,谭家老老实实本分经商,政局的事儿,咱们不管。”

  “彦卿叔,谭家是商贸世家,若是不关注南北形势,不在乎局势动荡,这生意如何做得下去”

  谭彦卿知道表小姐是随少爷一起度过洋文的,这两年又独自闯荡南洋,比他这个糟老头见过世面,说起话来当然是一套一套颇多道理,他未来得及认输,轿车门竟毫无防备被人拉开。

  只是一瞬,来人不闻不问地挤着宛静坐在了后车排。

  她未回过神,他先是发了话,嗓音略带磁性,歉疚地说“对不起,打扰了。”

  她冷静警觉,抬眼一望,是个英俊倜傥的男子,眉宇间风度翩翩,与表哥谭世棠年纪相仿,不过二十四五岁,瞧他这身西装革履的装扮,分明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做派,完全不像是以步代车的平民百姓。未思索完毕,他却是灿然一笑,问道“小姐刚从南洋回来”

  她赫然一惊,看到手中英文报纸的出版地,恍然大悟,浅浅微笑道“先生不经允许,擅自闯入,是见不得车外的烈日当空,还是害怕官兵手中的钢枪铁炮”

  他丝毫不介意她的嘲笑,坦然自若地说“我只是听小姐一个人长篇大论,无人喝彩,所以进来奉陪。”

  她又是一惊,以为坐在车内,旁若无人,这才趁着炎炎午后,发了两句牢骚,不曾想竟被他听到,尽管是无伤大雅的闲聊,若是真被人恶意宣扬开来,被不良的人在冯希尧面前煽风点火,纵然她跟槿芝的关系再好,也是无用。竭力掩饰慌乱,她笑道“不过是女人的戏言,当不了真。”

  他显然不认同她的观点,认真回话“那要看什么样的女人”

  谭彦卿端坐前排,身后是虚汗淋漓,大气不敢多出,瞧着表小姐沉着周旋,那年轻人举止文雅,不像胡言乱语乘人之危之人,倒也放下些许宽心。

  宛静正要说话,关卡处大声喧哗起来,她挺身而望,原来是官兵盘查百姓时,惹了骚乱。被盘查的男人被四五个士兵团团围住,他推攘大叫“你们认错人了”官兵却是不依不饶,拧住他胳膊不放。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挣脱了官兵手掌,跑过三米外,只听砰砰一阵乱枪,鲜血射了出来,那人瞬间倾倒地上,不得动弹。

  虽是看多了书本上杀人如麻的描述,眼睁睁地瞧见无辜的人倒在血泊里是第一次,空气中弥散起一浪一浪血腥的味道,她条件反射地蒙住耳朵,瑟瑟地偎在身旁人的怀里,淡淡的清凉之气缓解了神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格的行为,脸颊霎时突显红粉。好在,他撑起报纸,将两人遮挡得严严实实,前排的彦卿叔和司机并未发现。

  “出示证件”是官兵检查的声音。

  谭彦卿客客气气地掏出通关行证。

  官员未来得及看证件,瞧着后车排遮掩晃动的报纸,疑虑踱步到车窗,座位上分明是一对男女。

  上级命令,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