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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陶知道。”

  郝果子听得头皮发麻,只好出门去准备马车,心里却暗暗后悔自己多嘴。

  陶墨起身穿外衣。

  他在床上躺了几日,突然下床,便觉得阵头重脚轻,两只脚像踩在云端里,半天使不上力气。好容易靠着床柱站稳了脚跟,就见郝果子又回来了。

  “马车这么快准备好了”陶墨愣。

  郝果子摇头道“有人来拜访少爷。”

  陶墨眼睛亮,“顾射来了”

  “不是。”郝果子轻叹了口气道,“是旖雨公子。之前蓬香来过好几次,我都说少爷病着,把他打发走了,不想这次他竟然亲自过来了。”

  “啊。”陶墨犹豫了下,摸索着回到床上,轻声道,“请他进来吧。”

  “少爷不去顾府了”逃过劫又是劫,郝果子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陶墨道“会儿再去也是样。你先请旖雨进来吧。”

  郝果子出去了。

  陶墨在床上靠了会儿,眼皮有些发沉,便听细碎脚步声从远处慢慢地靠近。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个身穿白锦里衣,套着青翠纱衣身影迈步进来。

  陶墨睁大眼睛。

  旖雨发髻上珍珠碧玉簪子闪,熠熠生辉。他今日上了妆容,有些浓艳,却衬得他不俗五官越发出众起来。“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蓬香站在他身后,如以往那般,轻轻托着他腰,扶着他在床前椅子上坐下。

  “抱歉,有失远迎。”陶墨努力往上坐了坐。

  旖雨嘴角微微扬起,道“你看,你我多么不幸,不是我躺在床上见你,就是你躺在床上见我。”

  陶墨苦笑。

  旖雨轻叹道“可惜啊,我们始终没有机会躺在同张床上。”

  他说得这样赤裸裸,表达得这样不留余地,让陶墨无处可藏,只能低头不语。

  即便当年他迷恋旖雨入骨,他们接触也仅止于举盏碰杯时那不经意碰触。不是不知道旖雨早非清白之身,也不是不知道旖雨对他若即若离只是种诱惑手段,只是那时他有心与他共度余生,因此不愿在烟花之地与有肌肤之亲,在他心中沦落成名逢场作戏欢客。

  只是那时他万万没想到,后来情势会急转直下。

  黄广德竟会突然因旖雨而向他发难,他父亲更为了救他而命丧知府衙门

  在痛极恨极之时,他也痛恨过旖雨。痛恨他冷眼旁观,痛恨他宁可言不由衷地委身黄广德,也不愿意与他同破釜沉舟但痛恨只是时。待诸般情绪慢慢沉淀,他才恍然领悟,那些痛与恨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从头至尾,他真正痛恨人是自己

  若非自己沉迷酒色,若非自己事无成,若非自己无所事事

  他父亲不会走得这样凄凉这样不甘这样遗憾

  “舞文。”旖雨轻唤。

  陶墨抬头,才发现泪水不知何时糊了他眼,只看得见片扭曲朦胧。

  唇上凉。

  他惊退后,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眼睛,正好看到旖雨缓缓退回去。

  “你”陶墨瞪大眼睛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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