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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被鲜血浸染的金干和金戈,神色冷肃。

  扶苏不再耽搁,抱着受伤昏迷的绿袍少年大步离去。

  点点滴滴的鲜血在他的脚下蜿蜒流下,砸在青石砖上一点点溅开,就像是一朵朵凄美绽放的血色梅花。

  采薇在房中守着红泥小炉上熬了又熬的药汤,用袖子擦了擦脸上被火炭熏出来的热汗,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昏睡在榻上的少年上卿。

  因着半步堂发生的事情,扶苏一改往日的温和文雅,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蛟龙一般,雷霆之怒地处罚了许多当夜应该职守在半部堂附近的侍卫和内室宫女,毫不留情。

  就连日理万机的秦王闻知此事,也特意下旨关怀。只是此时正是伐赵的关键时刻,也抽不出身来管理宫内之事,便交由大公子扶苏全权处理。

  在凶手未知之时,扶苏觉得这宫中没有几个可信之人,况且甘上卿也有官职在身,不好调用后宫的婢女,便安排采薇贴身伺候,连熬药也不敢让旁人沾手。

  采薇的父亲是一名士兵,自她出生以来,母亲就一直盼着她父亲归来,就连她的名字也都起自采薇那首诗,倾注了眷恋之情。可她的父亲还是永远地留在了秦国对赵国的战场上。她的母亲只好无奈改嫁,她不想拖累母亲,便求着有门路的亲戚保荐她进宫做了前庭伺候的小宫女。她和甘上卿没有任何交集,只是默默的在远处崇拜着这个十二岁就能出使赵国,并且只凭口舌之利就夺取赵国十几座城池的少年上卿。

  因为时时关注,就把对方这些天所受到的遭遇全都收在眼底。采薇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对于那些天潢贵胄来说不过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把少年上卿所遭受的折辱报给顾存侍官,对方却只让她继续看着。她只能咬着牙继续看着,把每件事都尽可能的记在心里。昨夜捡到那个竹片时,她便直觉是和上卿有关,不识字的她特意求宫中识字的老内侍前辈解释了,立刻心急如焚,也不顾失礼,直接去闯大公子的寝殿,丝毫没想到自己会有因此被问罪的可能。

  幸好,大公子没睡。

  也幸好,大公子管了。

  采薇越想越后怕,见药汤平稳的在火上小声地吐着泡泡,便忍不住放下调羹,走到塌前查看少年上卿的情况。

  这个比自己才大上一岁的少年,身量却比她还要小一圈,脑袋上被白色的棉布包扎的严严实实,更显得无比脆弱。因为伤在后脑只能侧卧,长发散落在塌间自然垂下,半边都埋在软枕中沉睡的小脸有着失血过多的惨白,眼底下也有青黑的阴影,显然是多日都未休息好。

  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斜,自从深夜扶苏把太医令召来后,也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了,而少年上卿却一次都未睁开过眼睛。采薇压下心中的忧虑,用温水洗了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少年的脸颊。

  窗外隐隐传来了吵嚷声,肯定又是那个婴吵着要进来了。那人笨手笨脚的还要别人服侍呢,又怎么可能会照顾人再说大公子已经下了严令,除了太医令,其他人等不准随意进入。采薇把手中的帕子一扔,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少年上卿就是在这样的吵闹声中醒转过来的,后脑的疼痛让他有好半晌都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好一会儿才打量起这充满药香的静室来。他半撑起身摸了摸头,发现自己已经被好好地包扎过了,回忆起半步堂的遭遇,少年的神情闪过一丝羞怒。

  真是大意了,他既然知道自己夜晚看不清楚东西,应该好好地点一盏油灯拿在手上的。

  至于做出这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王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