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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留在了洗手间里。

  依依死后,他变成了一个最寂寞的人,孤独的守着父母,守着依依墓碑,守着他组建的家庭。他是一个矛盾的人,坚强却无助。

  火车站候车区,他陪她等车,端来了两杯热水,适逢俞夏给他打电话,阿笙能够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温和而又忍耐。

  阿笙安静的看着他,很久之后阿笙说“依依已经死了。”话语漠然冷酷,似乎这才是顾笙,她可以在温情的时候融化一切,但也可以随时做到决绝无情。

  许飞抬眸看她,他的情绪有些压抑,但他什么话也没说,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水杯,热水洒出来,溅到他的手背上,他皱了皱眉,原来他还是会痛的。

  阿笙问“为什么要过这样的人生呢铩”

  “阿笙,你不明白,我已经累了,这辈子不想再折腾了。”许飞看着她,目光疼痛,但嘴角却挂着最温暖的微笑。

  那两杯白开水,许飞和阿笙未曾动过。

  他在检票口跟她告别,她走了几步,周围是脚步急匆匆的乘客,碰撞中她回头看向许飞,他挥手向她告别,笑容一如少时明朗,不顾那里是候车区,有多少人看着,他扯着嗓子朝她喊道“阿笙,我过一段时间去看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火车载动,阿笙看着窗外,霓虹灯闪烁,宛如长河里废弃的五彩颜料,满街光秃枝干。

  闭上眼睛,阿笙笑了,竟是一梦27年。

  听说,孩子成长环境很重要,若是父母不和,势必会对孩子造成最无助的阴影。

  美国是韩愈的逃难所,所有的坏情绪全都隐藏在阴晴不定的天气里,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里,他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没有办法安抚母亲的悲哀,表面憎恨父亲,但韩永信垂危之际,他发现了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于心不忍。

  他跪在床头,伸手握住父亲的手,他想笑,但表情却故意让他出丑,那笑竟比哭还难看,他说“你怎么能躺在这个地方呢”

  父亲的手有些凉,不似曾经那般温热,小时候他若受伤,这双大手一定会牢牢的牵着他,告诉他“儿子,别怕。”

  后来,那双大手不见了,他在外面不管受了多少伤,只会告诉自己“韩愈,不是大事。”说完这句话的他,会把自己隐藏在冷漠的面具下,时间长了,竟真的无坚可摧了。

  真的无坚可摧吗

  大半年过去了,任洋私底下对欧阳浨说“古有苏妲己,现有顾笙,要我说,顾笙可比苏妲己厉害多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击垮韩家大少。”

  欧阳浨长久不说话,大半年过去了,韩愈亲自去杭州,去顾笙老家,去美国西雅图他去了那么多的地方,宛如大海捞针,却始终没能找到顾笙。

  中国那么大,如果一个人有心消失不见,就算他跑遍中国,也是注定找不到她。

  一次酒醉,任洋鼓足勇气道“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当时少一些愤怒和冲动,任由她把孩子生下来,或许现在她已经收心和你在一起了。”

  孩子最终还是因为孩子,韩愈又能说些什么呢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回头药。

  11月下旬出席商业活动,那是一场慈善募捐晚宴,韩愈签了支票,交给任洋之后,就躲到了清闲之地。

  不愿承认烟瘾又犯了,那支烟最终没有点燃,他在阳台上看到了陆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