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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了三年之后,她终于回国,他风尘仆仆从南方小镇赶回来,站在她面前,他心里悔恨、痛苦、思念、难过。三年了,她不给他机会忏悔,不让他表白,不让他倾诉衷肠,尽管,他错得太离谱了,他罪无可赦,可是,他心里满满的,只有她,压根没有别人。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和几年夫妻和美的感情,他幻想着,她能回头。

  他当时第一句话就说,鹤芬,我不离婚。这是他的真心话,他不离,坚决不离。他爱她,也爱他们的安安。

  可她是怎么回答他的

  她说,你让我恶心,恶心了三年了,你的那个女儿,也该六岁了吧

  他惊悚且惧怕,那一刻,他怕她,怕她刻薄,她那张嘴向来不饶人。他忍耐着说鹤芬,我坚决不离,你要为小安安考虑。

  她迟顿了一下,他看得出来,那一刻她的确考虑到了安安,这是母女天性。他窃喜,希望有转寰的余地。

  可她随后竟然说你该了解我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一定要离,陈德明,我们离婚。

  那一次,没有谈妥,他不灰心后来又辗转数月,见她终是没有回头的余地,他咬着牙,怀着一股恨意和憾意,终于同意离婚了。

  眼下呢,她又说他恶心,只恐怕是,这些年她一直在恶心他、唾弃他。他恶心

  他是恶心,他和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有了孩子,那她呢,她是什么,在当年那场变故里,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董鹤芬,我恨你这些年,我没有一刻不恨你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对着他曾经结发的前妻,咬牙切齿吐露出了这么一句,这是第一次这么说。即便在离婚签字时,在从民政局走出来分道扬镳时,他也没这样说过。

  他们离婚也小二十年了,按说,以前的事,早该淡了,早该成过眼云烟了,也该放下了,可他却忘不了。这些年,他除了工作,就是暗暗的,把心尖的恨意放在刀刃上反复锉磨,直到一次又一次的鲜血淋漓。

  声控灯忽然间熄灭了,而董鹤芬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她说他恶心,他说他恨她

  这样的黑暗,没来由令她感到害怕,在她的记忆里,陈德明是很少发脾气的,还是夫妻的时候,他一直是个温和的男人,对两边老人孝顺,对妻子体贴,对女儿慈爱,她过的很幸福。大概是离婚后,他的性情变了,变的暴躁易怒了,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父亲不象父亲,女儿不象女儿。

  他甚至不曾听他说过一句重话,可刚刚他说,他恨自己,仿佛有不共戴天仇恨似的,她早就想到了,他恨她,可今天,他终于把埋藏已久的话,说出来了吧。

  是的,他该恨她的。

  她脊背生寒,身边怒气冲冲的男子,此刻是危险的,她几乎听见他的鼻息,就响在耳畔,他黑亮的眼睛,就在头顶上方一点儿位置闪烁此处不妙,她想赶紧离开。

  她刚张了张嘴

  “董鹤芬”

  她吸了口冷气。

  “董鹤芬,如果这一切都是天意,我受了惩罚了,我喜新厌旧了,我让我的安安有了那样的后妈和妹妹,还有这眼下的纠结错乱,我已经遭了天谴了,天打五雷轰我也不怨,这都是我的错,我情愿承受。那请问,董鹤芬,我的孩子呢,也是天意吗”

  似乎有一道霹雳当头打下来,一下子击中了她。“你住口”董鹤芬不由一声断喝,声音又脆又响,声控灯一下子亮了。

  她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