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卧听南宫清漏长
��炖了参汤给皇上提神,睡醒了喝是最好不过的。”她忧色满面,深深叹息,“皇上的身子是虚透了,我总以为没了赤芍,皇上会好些,谁知……”她欲言又止,终究不肯再说下去。

  她的话是有所指的,年余来玄凌宠幸新人,常常欢娱至天明,又屡屡向太医院索取房中丹药,我与德妃、贵妃常常劝他善自保养,他每每只一笑置之,收敛几日又故态复萌。为此,贞一夫人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我从德妃处来,心里有话要单独对玄凌说,于是笑吟吟道:“妹妹连日照料皇上也辛苦了,不如好好去歇一歇,二殿下也到下学的时候了,一定盼着妹妹多陪陪他。”

  贞一夫人看向皇帝,似有眷眷之意。她不舍得离开玄凌,又惦念爱子,略略思量片刻,屈一屈膝告辞道:“那么,等下皇上若醒了,请姐姐着人知会我一声。”

  我含笑看着她,“这个自然,妹妹放心就是。”

  贞一夫人起身走了两步,又驻足回头向我道:“等下小厨房的参汤炖好了奴才们会送来,请姐姐叮嘱皇上喝了。”她方欲转身,想一想又道:“皇上醒来若嘴里发苦,床头有新制的枣泥山药糕,是皇上素日喜欢吃的。”

  我见她如此,不觉失笑道:“请妹妹放心。若再不放心,只能等皇上醒来时请旨让皇上去妹妹的空翠殿安养了。”

  贞一夫人微觉失态,十分不好意思,红了脸道:“姐姐说笑了。有姐姐在这里,我自然是安心的。”

  然而她还是有些迟疑,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似光洁丝绸上微曲的折痕。她犹豫片刻,问道:“孙才人的事,姐姐打算如何处置?”

  我见她问起,沉吟片刻,肃然道:“我与德妃商量过,这样的事,不是咱们能做主的,终究得请皇上示下。”

  她大是不踌躇,“那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皇上吧,皇上这身子,只怕经不起生气……”

  我愁眉深锁,忧然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孙才人的事未免太出格,宫中风言风语不断,若再不请皇上下旨,只怕宫人们口中那些污秽的话传到皇上耳中,更惹皇上生气。”

  她想了想终究无可奈何,只得道:“流言难平,还是姐姐告诉皇上吧。”她恳切道:“还请姐姐缓缓告诉皇上,勿让皇上太动气。”

  我微微颔首,寸把长的珍珠嵌粉红金刚钻宝塔耳坠沙沙打在芙柔缎的锦绣华服上,像小雨一样,在空旷的大殿里有轻浅的回音,我含着融融笑意回应她的话,“妹妹的心思便是我此时的心思。——只是有些事,必定得皇上来拿主意才好,我们姐妹终究也做不得主。我会选个合适的时机缓缓告诉皇上。”

  她满腹忧虑,幽幽叹了口气,“那皇贵妃做主便是。”

  我唤来她的贴身侍女,“桔梗,竹茹,好生扶着你家娘娘回去歇息,若本宫下次见到夫人还是这样憔悴,一定拿你们是问。”

  我亲自送了贞一夫人至显阳殿外,眼见她走了,花宜轻声在我耳边道:“贞一夫人真是可怜见的,陪伴皇上这些日子,又添了这许多伤心难受,可怜她那身子。”

  我只觉得胸口有些窒闷,随口吩咐花宜,“叫人去把那绣花厚锦帷幕都钩起来,换上鲛绡的,这样闷的天气,还用这样厚的帘子,益发气闷了。”

  花宜应了声“是”,便吩咐人去动手。李长小心翼翼插嘴道:“太医说了,皇上要少吹风才好,所以才用的绣花的厚锦帷幕。”

  我看他一眼,缓缓道:“本宫怎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