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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自作自受。

  ……

  然而逃离至此,他亦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某种极限。

  肚腹中翻滚著难以形容的疼痛,下肢几乎连带著麻痹了,腹中的小鬼,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世了。

  但是,一切,尚未准备就绪。

  自从知晓紫藿圣果的传奇开始,聂徵狐就有周详的计划过,生产时的境况,毕竟男子不比女子天生的生理构造,所以,他竭尽所思,在自己有孕的第四个月,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个看似危险,但是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但是,他还需要一个人帮助他。

  他的师傅。

  游历江湖的师傅,行迹诡谲,并不好找,但是,他有一个朋友,极善寻人,所以硬是将他的师傅雪堕尘从茫茫人海中找了出来,然後,送上他传递的秘函。

  师傅,原本就在那几日,赶到自己所居的邃血小筑,偏偏正是那几日,有敌来犯。

  ……

  他和师傅,就是这样错过,所以此刻,只能全然的,倚靠自己了。

  他是寻魔医,江湖之中,又怎会有难倒他的病症?

  剥剥声响的干柴,是拆卸那些桌椅所得,瓦罐中浸著雪水,渐渐滚起,那把刀,是他随身的觐鬼,在火焰上反复炙烤,煞气逼人。

  他几乎有些佩服,此刻自己的冷静如斯了,可见人被逼如此,什麽样的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他动作怠缓的,含下一枚灵檀丹,他必须保持足够的体力,然後用受伤的左手,从腰间锦囊,m出一只紫玉小绣瓶,颤巍巍的,想要打开。

  肚腹间忽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刹那咬碎了嫣紫色的唇,不可以,不可以昏过去!

  掀开自己厚裘下仅著的亵衣,露出密布著淡青色血脉的隆涨腹部,然後,将绣瓶内的透明y体,倾倒於上。

  那y体,名曰无情,那是世间顶级的麻痹之药,只对涂抹的地方生效。

  但凡涂抹,即使以手深入搅剥内腑,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知觉。

  他要做的,正如是。

  ……

  深呼吸,眼底蓦然,想起一个人的温柔,也许这世间,温柔本是虚幻,不值得依恋,但是为何,还是想起那个人,不经意的温柔。

  那个混蛋!

  觐鬼刀落,肚腹之上,立即现出一道三寸余长的血痕,然後,他脸色一如雪般的,用原本执刀的手,探入其间。

  原来,自己身体内部,就是这般黏腻的令人不悦的感觉呵。

  血y流淌汩汩,身体的意识在渐渐远离,手,却在执著的磨挲著,终於,找到了那个小鬼的轮廓,但是似乎,有什麽异常,有什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

  这世间,凡事皆无定数呵!

  但是,他已经无暇细想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在迅速的流逝中,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不可以,不可以昏厥,还差一点,只要把那个小鬼拽出来,就好了。

  还差一点!

  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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