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迹,脸色还有点发白,半跪在地上喘息不定,一号丫头在后面给她敷药止血。

  好像整个世界一瞬间变得令他不能认识。

  一直站在林中,沉默不语的芳冶忽然低声道:“师弟,你可知今日这番作为,是大罪过?”

  芳准将放在唇边的手缓缓放下,定定看着他,道:“师兄是宁可相信旁人,也不相信我?这些人会找来芷烟斋,若没有你的示意,只怕不能成行。你原是故意挑了师父不在的日子,我先前竟没想到。”

  芳冶默然半晌,又道:“这亦是师父授意……”

  “你说谎。”芳准打断他的话,面上忽然挂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师父并没有授意你,都是你私下妄为。”

  芳冶忽然抬起头来,与他静静对望,良久,才轻道:“你……休得执迷不悟,都改了吧。水琉琴并非凡人与散仙所能执拿的东西,你这般苦苦追求的,分明是虚幻之物。”

  芳准摇了摇头,神情忽然变得黯然:“师兄,怎么连你也……”

  芳冶长叹一声,背着双手,沉声道:“回头是岸,快将他们放了,让水琉琴回归原位。倘若知错能改,日后因着神器,上天有任何责罚,清远上下都与你一心并抗。倘若还是执迷不悟,要将师父一番苦心置于何地?”

  他说的情真意切,双目微微泛红。

  凤狄慢慢动了一下,起身颤声道:“师父!师伯……师伯他说的对!请、请您不要再这样了!”

  芳准张口似是想说话,忽然被呛住了似的,剧烈咳嗽起来,最后终于喘息平定,放下袖子,唇边赫然有一绺血丝。

  芳冶静静看着他唇边那一绺鲜血,慢慢垂下眼睫,里面似有泪光闪烁,低声道:“你……身体越发差了。是方才用力过急了吧?没事么?”

  说着便朝他慢慢走去,抬手似是要搀扶他。

  芳准待他走到近前,忽然反手一抓,捏住他的手腕,厉声道:“你是何人?!居然冒充我芳冶师兄!”

  他掌心有银光吞吐,作势要向芳冶头顶拍下,凤狄惊叫一声,纵身而起,只听芳冶急道:“凤狄!拦住你师父!”

  他几乎是本能地,没有想太多,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准备多日的手环。

  尧天环,清远为不守规矩以及叛徒准备的刑具,一旦铐住,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挣脱开,只能束手就擒。

  将手环解开抛出的时候,凤狄有一个瞬间脑子里是空白的。

  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自己:不是要伤害师父,并不是要伤害他,只是希望可以阻止他的错误。只因他是师父,所以他不能犯任何错误——只要他停下来!

  尧天环在空中旋转,忽而化作一道黑烟,铺头盖脸朝芳准身上砸去。

  大抵是没料到自己的弟子会出手对付自己,芳准要躲已是来不及,本能地将双手抬起护住头脸,谁知那道黑烟并不像寻常尧天环那样将他双手铐住,而是倏地一下钻入他膛里。

  芳准只觉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了一下,痛彻心扉,心中悚然一惊,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凤狄。

  凤狄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踉跄着退了数步,跌坐在地上,眼怔怔地看着大片大片的鲜血从芳准口鼻中涌出,没有止境。

  “芳准!”那金甲神人一声惊呼,收刀飞奔过来,一把扶住他,眼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