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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啊,”徐文耀淡淡一笑,紧了紧抱住他的胳膊,轻声说,“人要总是这么简单的爱恨情仇,世界上就没那么复杂了。鹏子大了,他爸也老了,他在部队多年仕途不顺,也没人敢给他介绍老伴,儿子当他是仇人,他境况也凄凉。几年前还得了高血压糖尿病,请了个保姆伺候着,倒跟保姆搞上了。那保姆可是个泼妇,他爸也不如当年,现在蔫了吧唧的,倒事事听那保姆的。鹏子现在厉害了,可也总不能上门揍人老头吧就算不是自己亲爹,打个病人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他有再大的冤仇,也不过发了回狠的,把他爹家里砸个稀烂,连那后妈都下不去手。”

  王铮点头说“季云鹏其实是个好人。”

  徐文耀笑出声来,宠溺地吻了吻他的脸颊,说“是我们小铮是好人,所以看谁都好。鹏子要听你这么形容他,非呕血不可。”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摸着王铮的头发说,“他憋这口气好多年了,也是打小谢那个男人倒霉,成了他的出气筒。”

  “该。”王铮简洁地评价。

  “王老师,以暴易暴可不是你要反对的吗”徐文耀故意好奇地笑着问。

  “那是对大多数正常人。像小谢的前男友这种就先该打一顿,再送去心理医生那接受治疗。”王铮横了他一眼,问,“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对,王老师永远正确。”徐文耀狗腿地说。

  两人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不无意外地被王妈妈数落了一通,王铮神情疲惫,略微梳洗就去睡了,徐文耀一直呆到王铮睡下,这才起身告辞。他开着车回自己住的公寓,打开门里头空荡荡的,没置办多少东西,临着墙还有几个纸箱,那是他常看的书,从以前住的城市打包送到g市来就一直没拆封过,他等着王妈妈一回家,直接将这些东西搬王铮公寓里,省得来回又拆又装,忒麻烦。

  因为总想着住的时间不长,所以这套房子的陈设处处带着敷衍了事的感觉。徐文耀洗了澡换了衣服,倒了杯袖酒躺沙发上伸直了腿,微微眯了眼,怀里觉得分外空虚,禁不住想要是这时候把王铮抱怀里,俩人一块露台上看星星该多好。

  他心里一动,把笔记本拿来开了机,打开里面的图片,一张张全是王铮的照片。有那时候在医院陪伴于萱时的,有他住院的,表情有笑有严肃有沉思有迷茫,恐怕即便王铮本人,也想不起来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被拍了这么多回。

  徐文耀一路看着,一路情不自禁的微笑,照片上这个人儿这么美,好看到他整个心都软了,像浸泡在温水中,偶尔随着水波荡漾一下,但每下都让你舒服到毛孔绽开。在靠近心脏的位置,现在不在无缘无故,没有期限地空泛,而是逐渐逐渐地被填满,被充实,活着的感觉重新回来了,在每一个细微的感觉中,徐文耀分明观察到自己活着的证据。比如,他的微笑再也不是因为需要笑而笑,而是因为他想笑才笑;比如,他的嫉妒也不再兴趣缺缺地龟缩在温文尔雅的面具下,而是会窜出来,令他情绪起伏。

  他想王铮,不过分别不到一个小时,可是思念就这么来了,一个空间,如果没有王铮,会变得无比空泛,尤其夜深人静,这种空泛在成倍增长。他常常有种仍然置身荒芜冰原的感觉,那趟温暖的列车,是不是经过,是不是曾经登上去了,都成为一种不确定的恐慌。

  徐文耀没法继续呆下去,他拿起电话,犹犹豫豫地,拨了王铮的手机。

  此时此刻,他心里分成两个人,一个是理性睿智的徐哥,告诫他放下电话,别大晚上给人添乱;一个是回复到童年时期,独自在幼稚园等老保姆来接他回家的徐文耀,被人遗弃的恐慌爬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