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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柔福颔首,倦怠地阖了阖目,再勉力向前行“我们走。”

  回房后她果然如常进食,给她的药也每碗必喝,然后便安静地躺着,亦不再流泪,不喜不悲。

  瑞哥把这些事当作喜讯频频来报,而宗隽不觉可喜。真如表面这般平静地接受现状,便不是他熟识的那倔强的赵氏帝姬,不再求死,要生存下去不过是为了日后的抗争,如今他唯一想知道的,是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她很快给他欲知的答案。

  次日深夜,从远处马厩中发出的马嘶声将他惊醒。那一声其实不长,马厩到他卧房的距离也足以将声音减弱至不碍他安眠的程度,然而他还是由此醒来,像是一直在等待这声马嘶结束本就不深的半夜睡眠。

  他披衣而起,抢先在柔福策马赶来之前守在了离马厩最近的大门前,在她行近时抬头笑笑,然后扬手,示意尾随他而来的下人将她面前的门缓缓关上,看门外灯笼在她眸中映出两簇光亮随之捻灭,同样地徐缓。

  她被人拉下马,送回她的房中。可这不过是她预谋逃离的最初尝试。被他熄灭的希望,她会再度点燃,骑马不成便步行,正门不便走就从围墙破败之处钻出,穿自己的衣服太显眼便换上瑞哥的侍女服,几乎每个夜晚,她都想方设法地试着逃离他的领地。

  他一遍遍地把她抓回来,一遍遍地以自己的方式羞辱她,想让她意识到她的一切尝试皆徒劳,但她从无悔意,始终不放弃关于逃离的努力。有一天她在天将破晓时从侧门逃出,独自一人奔跑在轻寒恻恻的天地间,她的步履轻快,她的身影轻盈,她飘飞的白色裙袂有火焰的姿态,携着这白色火光,她不思回顾地飘向辽远天际,仿佛空濛云水外,有她欲靠的岸。

  当然他不会不知,策马跟在她身后,冷眼看着,如同狩猎时对必得猎物的放纵,直到发现她经过的路上有点点鲜红的血迹才有一惊,朝她疾驰而去。抓住她的那刻,她倏地回眸,金红的霞光拂上她的脸,尚未隐去的她的微笑也似带着晓阳光芒,顷刻间灼伤他的眼,他因这明亮而愤怒,一言不发地掠她上马驰回,将她抛在地上,看着她裙下不断渗出的鲜血,斥问“你很想死”

  她摇摇头“不,我不能死。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眼前。”

  “离开我,跟选择死没什么区别。”宗隽冷道“你以为从这里出去就可解脱一个出逃的南朝女子,即便不被拘回洗衣院,也会遭到无数男人千百次的劫掠。”

  “我宁愿面对那千百次的劫掠,”柔福举目看他“只要能离开你。”

  宗隽一叹“你妹妹说得对,你是个不知惜福的人。我太纵容你,给你太多不应给的自由。”

  “你给了我,自由”柔福仰首看天,迎着日光微晗双目“你在我身上系了线,把我放飞在天上,允许我扶风而飞,飞得越高、越远你越开心,而你,始终把持着可以随时把我拉回的线轴。我是你玩的纸鸢,这就是你给我的自由。”

  忽然她开始冷冷地笑“但你没想到么纸鸢也有断线的时候。”

  8微露

  “你以为,什么是你想要的自由哪里可以找到你要的自由”宗隽反问“你回到南朝,也不过是重又被人锁回宫苑,又能比供人赏玩的一只鸟、一条鱼、一株花好多少”

  柔福闭目不理他,惟下颌依旧微扬,与纤美挺直的脖颈形成清傲的弧度。

  “在南朝做长公主与在金国做小夫人有很大区别么你以为谁能给你想要的东西,你的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