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真要闹起来,他手中那十万西北军马,可不是摆设。当日若不是你叔父来的极巧,现下那位子上坐的还不知是不是你了呢!往后,论有什么不满,都要忍了,待熬到你十五亲政,那便万般都好了。”说着,又笑道:“你父皇还做太子之时,也没少受荣亲王的欺压。你若是连这点闲气都忍不下去,那日后又如何能执掌江山?”

  赢缊听了母亲这一席话,原本一腔怒气也都渐渐化了,垂首不语,半晌才道:“母后既然恁般说,那儿子便记下了。只是儿子倒有一问,倘若儿子年满十五,这摄政王却不肯将大权交出,又待如何?”萧清婉满面阴郁,说道:“那却由不得他。”说着,又抚着他的头道:“母后并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徒增波澜。待到了你十五时,那便再不用顾忌什么了。”赢缊聪慧,听了这话,已然悟出其下深意,更不多问,只点头应了。

  当日午后,内廷传下旨意,因司徒仲护驾清叛有功,晋封为禁卫军统领,赏赐金饼二十枚。

  消息传进慈宁宫,萧清婉不置可否,只说知道了,又问道:“可有说选了谁做副统领?”来人道:“听闻是提拔了禁军衙门的一位偏将。”萧清婉点头道:“去查查他叫什么名姓,来历家世。”那人应命去了,直到晚间方才回来,一一报了,说道:“此人姓张,单名一个剑字,原是微末出身,武学升上来的,在禁军中有四五个年头了,没什么来历。只因他武艺精熟,为人又老成淳朴,很得司徒统领的信任,这才保荐了他来做副统领。”萧清婉笑道:“司徒仲是个破落子弟,提拔的也是这等微末出身的。”又问道:“他家中可还有什么人?”那人回道:“此人父母早亡,只余一个妹妹,去年也选入宫中。”萧清婉微笑道:“这倒是巧了,这姑娘如今在何处当差?”那人道:“因宫人众多,奴才又赶着来回太后娘娘的话,尚未查明白。”萧清婉点头道:“今日天晚了,待明儿查清楚了,一总来回哀家。”这人应下,看太后再无吩咐,便退了出去。

  一夜无话。

  自此之后,赢绵每逢下朝,必要往慈宁宫盘桓一番,一去便是三四个时辰,有时竟误了宫门下钥的时辰。出不得宫,便留宿于武英殿。宫中每逢四时八节,摆酒唱戏,萧清婉也必邀其前来赴宴,言谈笑语,毫不避忌。

  因这二人年貌相当,往来又频,后宫前朝便有一起不得志的小人,嚼出些难听的闲话来,传扬的风风雨雨。赢绵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将朝里这一班人查出,示意党徒肆意罗织了些罪名,便将其等撤官罢职,流放发配。然而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他这般雷霆清肃,人虽不敢再议其非,背地里那疑惑反倒更笃定了几分。这话传至民间,更至不可收拾。以致后世那稗官野史竟弄出这等传言:萧后同时为襄亲王的二皇子赢绵有染,先帝本欲废太子,为二人侦知。二人弑君篡诏,强扶赢缊登基大宝。诸如此种谣言,遍传于世,不能消弭。

  又因赢绵肆意栽派罪名,弄的满朝哗然,文臣之中甚是不满。然而赢绵正在志得意满,春风得意之际,哪里把这些文官的牢骚放在眼里。听得不耐烦时,便安下心思,定要狠狠再度发落几个位高之人,让这些人服了才肯罢休。

  时日匆匆,白驹过隙,三年时光弹指而过。

  转眼早又是初秋,这日清晨天上落了几点雨,到午后院中风清气和,萧清婉不曾午休,便命宫人抬了卧榻安放于后院合欢树下,坐了乘凉。

  宫人晴雪上来倒茶伺候,萧清婉躺在榻上,瞧着她那窈窕身段在眼前晃动,不禁笑问道:“你到哀家身边,也将有三个年头了罢?”晴雪笑回道:“回太后,到下个月,奴婢来慈宁宫就满三年零四个月了。”萧清婉含笑道:“记得这样牢,可见是来的不耐烦了。哀家也不想把你们这些青春年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