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宣朝自开朝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丑事!若要彻查,难保此事不张扬开来,传的世人皆知,岂不令朕并宣朝皇室贻笑天下!但若不查,处死了唐玉莲堵塞人口,若是他二人当真有些什么,朕要吃这哑巴亏不成?!

  思来想去,他心中思绪纷乱,总不得个要领,一时又忆起萧清婉素日里的言行笑语,既感不舍又觉恚怒。更有一层他开口不得的意思,他素来有块心病,他年长萧清婉近二十岁,虽则自负天子之尊,年富力强,无论容貌精力皆不逊于少年,然而究竟并非佳配。萧清婉又是他下旨强弄进宫的,虽则她进宫以来侍奉的极是尽心,凡事人想不到的她皆惦记着,二人也算琴瑟和谐,却到底不知她心中怎么想。赢烈心中虽总有疑心,却因并没什么踪迹,也就压着。如今听唐玉莲言说皇后私通少年,竟还是自己的儿子,登时勃然大怒,恨不能立时就将皇后拖来质问明白。然而心中又有那几层顾忌,又恋着萧清婉活泼明媚并这两年恩爱。倘或此事她竟认了,自己又要如何是好?待说律法处置,却又如何割舍的下。一时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成,正如打翻了油盐铺,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隔了半日,张鹭生回来复旨,言称已将唐玉莲送回延春阁,并知会禁卫军加派人手把守。

  赢烈听过不置可否,张鹭生见皇帝半日没言语,跪在地上也不敢起身,只陪笑问道:“皇上今儿为什么生这样大的气?皇上龙体为要,不要为小事气伤了身子。”赢烈望着他,沉声道:“朕还敢使唤你么?”张鹭生不明其意,慌忙回道:“皇上哪里话,奴才既是奴才,自然任凭皇上差遣。”赢烈问道:“却才,没跑去坤宁宫通风报信?”张鹭生登时张口结舌,不知皇帝为何如此发问,一时未敢言语。赢烈冷笑道:“你素日干的好事,当朕全然不知么?!你那侄儿去年入京赴考,中了个末等,是皇后替你寻了人情,将他安插在都察院里。你平日里常将朕说的话、行的事儿报与皇后,你当朕全然不知,由着你们搓弄,被你们蒙在鼓里么?!”

  一席话呵斥的张鹭生冷汗涔涔,跪在地上不住叩头,连称有罪。

  过了好半晌,赢烈方才道:“罢了,此前皆是些小事,朕故此不与你们理论,起来罢。”张鹭生闻声,如蒙大赦,慌忙自地上爬起,立在一旁,垂首噤声,恭听吩咐。果然,赢烈又道:“此前朕便既往不咎,往后的事儿,你若再办不机密,拿着去行人情,朕便当真容不下你了。”张鹭生忙称不敢,又问道:“皇上有何差遣,只管吩咐。”

  赢烈点了点头,当即吩咐了几件事下去,又道:“尽快传下去,务必机密,若然走漏半点风声,朕摘了你满门的脑袋!”张鹭生听说,慌忙应下,转身出去。出了养心殿大门,方才擦了擦额角上冷汗,又抬头望了望,却见正是晴好天气,碧空如洗,心内叹道:虽是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这宫里的天似是要变了。想过,更不敢怠慢,连忙走去布置。

  萧清婉在坤宁宫内,尚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只是在明间里休息。王旭昌过来诊了脉,也没瞧出什么症候,只是开了一剂安神方,就去了。正同穆秋兰说着话,萧清婉忽觉心中一阵惊悸,没来由的心跳厉害,脸色顿时变了。穆秋兰看见,忙问道:“娘娘怎样?哪里不舒服?可要叫王太医回来?”萧清婉却摇了摇头,说道:“他才看过,不是没事么?何苦再折腾人跑一遭!你去倒盏滚茶来,我吃两口定定神就好了。”

  穆秋兰依言出去,茶还没倒好,却见张鹭生带了人进来,便放了手里的器皿,上前道:“张公公今儿来的急,竟连通报也没有了,若是冲撞了娘娘,可怎么好?”因问道:“可有什么事么?”张鹭生说道:“奉了皇上旨意过来,还请穆姑姑转达娘娘一声,有事报与娘娘。”穆秋兰见他神色不对,才待再问,萧清婉却早在里间听见动静,命传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