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便道:“可是东海水师偏将黄文仲的妹妹?皇上上个月才临幸了她,将她自宝林升做了才人的?”德妃点头道:“正是,她哥哥随军出征本初,不幸战死在海上。灵柩昨儿才送回京城,她在宫里哭得死去活来。今儿一早,臣妾过去瞧她,她两只眼睛跟烂桃似的,拉着臣妾好不抱怨的。嗔怪咱们皇上为何将那贼女收入宫中,臣妾也没话说,只慰藉了她几句,就出来了。”萧清婉听说,秀眉微蹙,只说道:“宫里如她这样的人,只怕还有。那公主进来,恐要生出是非,倒不可不防的。”说毕,又转言问道:“惠妃同唐御女的禁足令,是不是要完了?”德妃听问,连忙回道:“皇上之前说的是惠妃身子不好,要她在宫中静养,并没说个准日子。故而储秀宫门前,禁卫军还是把守着。唐御女的禁足令是完了的,倒是没见她出来走跳。”

  萧清婉听毕,点了点头,未再言语。德妃又看了一回小太子,外头便有她宫里人来寻,说四皇子醒了不见她,正在哭闹,她便去了。

  五日弹指而过,转眼便是源紫玉受封入宫之日。

  这位本初公主远离故土,前来中原,名为和亲,实与战俘无异。一路之上,因着本初侵犯国|土,又兼有无数同袍战死,军中兵士深为切齿,虽在赢绵严令之下,无人敢前往滋事,旅途安泰,却也受尽冷眼。她既感委屈,又觉惊恐不安,愤恨焦虑,悲楚忧愁之下,也曾萌生死志,然想起肩扛重任,也不敢任意妄为,好容易挨到了京城。又等到了皇帝降旨,受封入宫。她自幼从师,熟稔汉土风物,婕妤在宣朝宫廷是个什么位份,她自也知晓。然而身处此境,是为妃还是为奴,于她自身都没多大分别了,也并未显露什么喜怒。只于这日清晨时分,收拾打扮了,就用一乘小轿,跟着两个太监,并随她前来的侍女,一道送入了皇宫。

  进得皇宫,虽则此女亦出身皇室,然天朝皇城与那本初小国,那等气势恢宏,华贵堂皇,自不可同日而语。源紫玉虽是心如死灰,但眼看这等胜景,也不由暗自感叹。

  按着规矩,新入宫的妃嫔待三日之后,方才往坤宁宫觐见皇后。但源紫玉身份殊异,与常人不同,入宫之后便先行往坤宁宫去,与六宫正主叩头行礼。

  轿子行至坤宁宫前便即落下,坤宁宫门上的宫人上来打起轿帘,将这位前本初公主、如今的安婕妤搀扶出来,引往内里。

  安婕妤本就出身宫廷,明了宫禁森严,法度苛刻,又不肯失了规矩,惹人耻笑,只屏气凝神,低头缓行,一路随宫人入得内里。

  宫人将其引至正殿之前,便退了下去。那门上答应的宫人先不忙上来,只入内传话。安婕妤见无人理会,正不知如何是好,幸得那宫人已然出来,朗声道:“皇后娘娘召见安婕妤。”

  安婕妤闻说,提衣上阶,缓步入殿,只见这殿上各处雕梁画栋,涂油抹朱,各样摆设明亮的直晃人眼,两旁宫人森列,皆垂首侍立,堂上微嗽不闻,寂静无声。她走上殿来,行至堂中,一眼便望见一位穿锦着缎,头戴凤冠的玉人儿端坐在宝座之上,心知此便是这六宫之主了,便款款下拜,口呼臣妾,行了叩拜大礼。

  萧清婉坐在上首,看着安婕妤叩首已毕,方才笑着令宫人前往搀扶,又吩咐赐座。

  安婕妤浅浅坐了,微微抬头,偷眼望去,打量了一番,只见这皇后甚为年轻,容貌美艳,光彩照人,一笑一颦,甚有风韵,只消看上一眼,就挪不开眼去,然那眉眼神态之间,又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天然威严,让人不敢造次。她看了两眼,便即低下了头,心中想起之前在驿馆里听人说起的传闻,一声儿也不敢出。

  萧清婉亦在座上将此女看了个通身,早在她开口说话之时,心中便就乐了:早就听闻本初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