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和放手
一丝波动,是仇恨。

  他克制心痛,依然温言相劝:“先吃点粥,好不好?”

  还是不张口。

  “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让小娜来。”他站起来出去。

  半个钟之后他从小娜口里得到华落欢终于肯吃东西的消息,稍微放心。

  深夜江毅又到病房外劝他去睡一下,付子时睁着一对逸着血丝的眼依然摇头。

  “阿时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这样会熬坏身体!”

  “江叔我睡不着。”

  “多少去眯一下,就算不为自己,也想想华小姐,你熬坏了身体谁帮她报仇?”江毅终于找到说服付子时的金句。

  不过当付子时从椅子上站起时,病房里传出华落欢惊恐的尖叫声。

  他冲进去,他的阿欢陷进梦魇,正发着抖一双小手朝空气乱拍乱抓,口里不停尖叫,似乎在抵抗着什么。

  “阿欢,阿欢,”付子时心痛无比,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华落欢在他怀里只挣了一挣,很快却像到了安全地带,发颤的嘴唇和身体慢慢停止发抖,安静了下来。

  “阿欢,没事了,没事了……”他揉她的秀发,又轻揉她的肩背,像安抚受惊的小朋友。

  过一会她的呼吸均匀起来,已重新安睡。

  第二天早上付子时睁开眼睛,就看到怀里的华落欢看着自己,她的一只小手抵在他心口,眼里没有半丝温情,只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寒意和仇恨。

  付子时克制下心痛,柔声问:“阿欢,醒了?”

  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只能放开她翻身起来。昨夜抱着她终于感到踏实,睡意渐浓,就和她窝在一张病床上睡了过去。

  “对不起,阿欢,我不小心睡着。”

  她依然不说一句话。

  “英姨应该过来了,我去叫她。”

  付子时只能转身出去,千叮万嘱英姨控制情绪,才让她进去。

  接下来几天深夜付子时都在华落欢做噩梦时冲进去安抚,他的怀抱似是良药,总能拉她出离梦魇。但他不敢再睡过去,每次都在她睡醒前离开。

  华落欢一直木讷无话,终于在住院一个星期后,她突然问英姨:“我妈妈呢?”

  英姨给她削苹果的手忍不住一抖,“你妈妈……”

  “她是羞愧得连看也不敢来看我一眼?”

  “小欢……”

  “是觉得我被禽兽玷污了丢她的脸,还是终于后悔撮合我和那个变态,又或者是气我自作孽,如果早点答应和那个变态在一起就没事了?”

  英姨苦泪止不住地流,“小欢,你别这么说你妈妈,她,”

  终于控制不住,道出实情:“她已经不在了……”

  华落欢看向英姨,这一看像是从生看到死。

  “你出事那晚,你妈妈也出事了……”

  华落欢攥紧被子,胸脯剧烈起伏,天塌下来压住她,最后她晕死过去。

  她再醒来时付子时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