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句话,秦宓眸底骤然天寒地冻。

  他的女人,被他人拿捏生死,这种无力感,会让秦宓想杀人,想毁灭,深深皱起了眉宇,眼底尽是灼灼光华,带了近乎烫人的执拗,他语气冰冷无澜:“不要无所顾忌,我的女人若有分毫差池,我必定杀你子民,屠你城池,断尽你东陵皇子皇女,叫南诏一族世代为奴。”

  昭然女帝猛然失色。

  不是威胁,他只是在陈述。

  天襄五十九年十二月初,大燕下起了初雪,絮絮轻缓,雪不大,一天一夜才将燕都裹素,起风时,白茫茫一片,有些寒冽。

  闻柒很怕冷,尤其近日,长乐殿铺满了暖玉,她仍旧暖炉不离手,成日恹恹不振。算算时日,秦宓走了十天,好像很久很久。

  窗外,雪下得很静,殿中,同样噤若寒蝉。

  闻柒抬抬有些沉重的眼皮,哼笑了一句:“哑巴了?”

  程大拿着信笺的手抖了抖,大冬天的,却出了一手心的冷汗,低着头,半天没有开口,周围一干人也跟着沉默不语。

  谁都知道,情况不妙!

  闻柒也不恼,抱着手里的暖炉翻了个身,不冷不热地丢出一个字:“念。”

  程大敛下眼皮,声音弱了几分:“爷已入巫汀崖,下落不明。”

  闻柒本就苍白的脸又暗了几分颜色,清瘦的颧骨更显得一双瞳仁黑亮,不似往常,少了几分神采,垂着头,顺带耷拉着眉眼,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带了多少人?”

  程大抬头,眼皮只跳,一言不发。

  闻柒眉毛一挑:“单枪匹马?”见程大低头不讳,闻柒直捏眉心,摇头苦恼,叹了一句,“我家爷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眉宇,深深拧起,是怎么也舒不散了。

  程大连忙劝说:“爷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定能化险为夷,主子莫要太担心。”

  程大两条眉毛都拧成一团了,莫要担心?唬谁呢?

  闻柒笑笑:“当然,他答应过我会安然无恙,不然……”敛了敛唇角,慢慢抿成了一条直线,闻柒揉揉眉间,笑不出来了,“真让人头疼。”

  恒古至今,入巫汀崖寻药之人数不尽数,而活着出来的却屈指可数,更别说毫发无损。

  他说,他会安然无恙,所以,她要乖,要听话,要按兵不动。

  闻柒皱眉,想:看吧,她不乖,总也学不乖,秦宓应该知道的,他的女人不老实,不听话。按兵不动?开玩笑呀!

  闻柒起身,嚷了句‘头疼头疼’,揉着眉头,裹了一张狐裘便爬进了寝殿,小憩去了,安静老实得叫人咋舌。

  程大齐三梁六他们更不安了,商量着轮流看守,调来了几千暗卫,将长乐殿看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别想进出。

  闻柒倒老实,一睡便是一天,说是头疼醒了,宣了白二去号脉,生怕闻柒整出什么幺蛾子,特地在跟着白二一起,候在屏风外。

  其实谁都知道,这祖宗要想逃,没谁拦得住,所以奇怪了,怎么一天还没动静?莫不是真头疼了?

  白二揪着眉头,细细再探了一次闻柒的脉搏,这才退到屏风外站着。

  “如何了?”

  声音懒洋洋的,有些沙哑,无力又虚弱,恹恹欲睡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