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抓着身下的被褥,很是局促。

  先生何时如此行色不安?濮阳轻易地被挑动心弦,不由自主地生出期盼来:“先生还有何事吩咐?”

  卫秀眼中划过一抹不知所措,她张了下口,似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她克制了,淡然一笑:“无事,今日劳烦殿下了。”

  与方才的狼狈、疏离、冷淡截然不同,她已恢复常色。

  期盼化为失望,濮阳笑了一下,如自嘲一般,她低首道:“举手之劳,先生不必挂怀。”

  如此反复,心都冷了。濮阳对她点了下头,便走了。走到门边,她停下来,又转身走了回来,将轮椅推到榻旁,便于卫秀过会儿起身之用。

  那些仆婢不敢入内,定然是先生命令,究其原因,定是她不愿让人见到她因双腿不便而行动狼狈。将轮椅推过来,便免了她过会儿的为难。

  说到底,心再冷,她还是无法不去管她。将借力用的拐杖挨着轮椅放好,濮阳便又转身,这回是真的走了。

  很快,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宣告那人已离去。

  拐杖在卫秀触手可及的地方,轮椅也挨得近,她不用太费力便能够得着。室中安静,静的让人心慌。卫秀看着屋梁,不知在想什么,不知又在算计什么。

  生活到底不是只有情爱。濮阳记挂卫秀为何会倒在地上,可是心中有何困扰,但她也清楚知晓,卫秀必不会与她说。濮阳不是不无奈,但幸而她两世只喜欢这样一人,多得是耐心去打动她。

  不几日,荆王那边便有反应,几位重臣频繁出入荆王府,呈现浮动紧张之景。

  这些重臣多半是世家子。卫秀计策中其他尤可商量,但许羌戎入仕,便是从世家口中夺食。天下官职有限,世家早已将此视为囊中之物,有寒门分食,已是气人,碍于皇帝威严,只得忍了,可羌戎算什么?蛮人而已,且还是打败了仗的蛮人,称之俘虏不为过,凭何入朝站于庙堂?

  可卫秀之策,最打动皇帝的,恰恰是此处,能分世家之势,皇帝便乐于去做。一旦世家松口,便少不得要让出官职来。有了开端,接下去便会是屡屡退让。

  世家未必能想得到是皇帝有意设陷阱,但他们能看到他们的利益要被分薄,与庶人同朝已是大辱,莫非将来还要与蛮人同朝不成?荆王府中自然多方商议。

  荆王跟随晋王多年,善于听晋王之言行事,可让他自行决断,他便缺了这份胆气。

  王无定论,谋臣相争不下,自然便没一个结果。

  “殿下,张峤屡往王府。”长史奉公主之令,派人盯着张峤,见他往荆王府奉承,不免着急,“他若改弦易辙,岂不是枉费殿下苦心?”

  张峤奉濮阳之命,将徙戎之法透与荆王,只说是在公主府时,听卫秀所言,但陛下既然尚未提此事,必然是卫秀还未将此策进献圣上,王当当机立断,献策御前,搏一贤名。

  这是大好之事,一旦成,荆王少不了一个仁爱贤德的名声。荆王闻此,自是意动,对张峤多有嘉赏。

  照理,张峤算是事毕,当回禀公主一声,可他却像是忘了一般。

  濮阳笑道:“长史休急,追随一王,总好过跟公主。”

  长史正色:“殿下何出此言,王与公主皆是君,臣奉殿下为主,便无二心,张峤出自殿下门下,且亦明言追随殿下,怎可朝秦暮楚,毫无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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