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r />   晋王眼中便如摄了冰,前几日,荆王擅自登濮阳之门,他便知不好,却不曾想他竟连面上的事都不愿维系了。

  这是背叛!晋王深觉耻辱,他深吸了口气,与那仆役温和道:“你且退下。”

  满腔怒火皆被强压,晋王回身坐到榻上,将近几日之事都思索了一遍。

  事已至此,动怒无益,无论如何,且先思补救为要。晋王早已发觉自己的势力一点点在弱下去,事情源头,便出于陛下。他自以不弱赵王,赵王都好端端地在朝中耀武扬威,没道理他便要受挫,定是什么地方,他没察觉。

  叶先生就坐在堂下,他早就欲另择明主侍奉,奈何又断定不下谁是明主,便一拖二拖,拖到今日,又想既然还在晋王门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也该为晋王殿下出个主意。

  晋王府已是外患重重,此时荆王再背弃殿下,便又添了内忧,大是不妙。如此,便需先下手为强。

  “荆王之意,昭然若揭,殿下不可再犹豫了。”叶先生缓缓开口,他端坐榻上,一双精湛的眼眸微微轻合,语气有些飘忽,看来便如高深莫测的能人异士。

  这等做派,倒是显得可靠。

  晋王看过来,诚心求教:“我欲重整旗鼓,敢问先生,计将安出。”

  他是上过朝的人,自是有些见识,势力日益颓败他知,但他也知自己根基犹在,只消计策得当,他有信心能“收拾旧山河”。

  叶先生也以为然,他先赞了晋王的胸襟:“荆王召之不来,如此羞辱殿下,殿下尚能容之,可见心胸广博。”

  晋王自矜一笑,眉宇间的郁色仍未消去,道:“不论如何,荆王是我兄弟,我当容之。”

  他仍存在将荆王拉拢回来的心思。他们二十余年深厚感情,总不是假的。

  叶先生却摇了摇头:“殿下错了,荆王已非殿下之弟,而是殿下之贼,欲窃殿下权柄。”

  这话如冷水,兜头浇下,晋王却不肯轻易死心,阴沉道:“先生慎言,此话过重了,六郎一贯以我马首是瞻,近来不知怎么昏了头,却不致如先生所言。”

  叶先生眼皮都没抬一下:“殿下对荆王的疑心,难道是今日才有的吗?”

  晋王被他呛得一梗。

  “我侍奉殿下多年,不敢说无一丝纰漏,也是恭敬至诚。荆王自灾区回来,受陛下夸赞赏赐,殿下便显不悦。后殿下禁足在府,荆王为殿下奔走,在朝中绽放异彩,殿下便更起疑心,再到殿下返回朝堂,见荆王能独当一面,则是猜忌愈盛。请问殿下,臣下说的可对?”

  一丝不差。叶先生能在晋王府多年,又受晋王看重,察言观色的本事很是了得。晋王被他戳破,颜面上很下不来。但他深通礼贤下士的本事,竟忍辱一拜:“请先生明示。”

  叶先生对他其实已经失去耐心了。君择臣,臣难道便不择君?晋王手中大好局面,竟一步步走到今日,不止他着急,叶先生为谋臣,更是痛心疾首,也更与晋王离心。

  可毕竟是侍奉多年的主公,见晋王如此诚意,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殿下,赵王、代王之流,您暂且不必管,您如今的心腹大患已是荆王。这段时日种种,臣看得出来,荆王便也看得出来,他不是近来昏了头,而是积怨已久了。殿下疑心逼走了荆王是一错,若再寄望于荆王能回心转意,便是一错再错了。”

  走都走了,还如何回得来,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