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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错,每次都要罚酒,却每次都不认输。

  林衍当然知道穆康因为《létranger》心里不舒服,凡是都尽量顺着心上人来,猜菜名和罚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穆康开心就好。

  若沉默有罪,林衍已负罪多年。他为自己制定了一个赎罪计划,天真又宏伟。

  时光默默流淌,无声穿过林衍指尖。他抓不住美好的过去、留不下甜美的当下、也展望不了寂寞的未来。

  好在还有音乐,帮助他凝聚过往、盛放记忆,为他整理得以珍藏一生的怀念。

  他要送给穆康一个崭新的《létranger》,当做临别礼物。

  演出当天,林衍一大早就开车出门了。穆康花了一小时打扫房间,十点披着风衣出门散步时,发现花园里最后一朵深蓝龙胆也凋谢了。

  瑞士高原气温骤降,夏日在这一天宣告终结。

  花期美丽却短暂,就像在瑞士度过的第一个夏天。穆康构造异于常人的大脑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了。

  他在国内还有工作,王俊峰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次什么时候回;夏树的纪录片十月底就要开拍了,他答应了人家要跟去雅加达。

  林衍这个工作狂也为自己放下了很多事,东南亚只去了一次,非洲更是好久没去了。

  穆康烦躁地想: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一丁点儿都不想走。

  我怎么能走?走了谁给他做饭?谁替他照顾花园?谁陪他研究布鲁克纳?谁和他去游湖爬山?

  因特拉肯和少女峰都他妈还没去啊。

  可演出结束意味着活儿也弄完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还留在这儿打扰他干什么?

  秋意席卷小镇,路边铺了一地黄色落叶,风裹挟着阿尔卑斯山的冰雪气息,凛冽卷起穆康风衣一角。他走下山坡行至湖边,太阳和雪山被厚重云层藏在了身后,连一贯自在招摇的水鸭都没了踪影。

  手指夹着从中国带来的最后一支烟,穆康再一次陷入了没有火的窘境。

  他都快忘了抽烟是什么滋味儿了,尼古丁只能麻痹神经,而林衍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忘却烦恼,抵得过一整包烟的作用。

  穆康啧了一声。方圆一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借不到火、抽不了烟,燥郁的心情无法纾解,只好去离湖最近的蒂姆和欧根家借火。

  欧根正在整理花园,一看到穆康就说:“晚上我们和你一起过去。”

  “好,我六点过来。”穆康叼着烟说,“有火吗?”

  “你抽烟?”欧根进屋里拿出打火机,“没见你抽过。”

  穆康接过打火机:“介意吗?”

  欧根蹲下来继续挖土:“不介意,蒂姆也抽烟。”

  穆康点着烟,把尼古丁深深吸进肺里,叹了口气:“很久没抽了,你在干什么?”

  欧根头也不抬:“护土。三色堇要不要?时间正好。”

  瑞士高原冬季漫长,养护冰冻土壤的时间要提早,欧根正在为来年的花园做准备。

  欧根有来年的花园、后年的花园、一辈子的花园,无论经过多少春夏与秋冬,这栋房子、这隅花园都是值得他时时忙碌的地方。

  和属于穆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