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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落下一地烟蒂。

  他抽出烟盒,点上最后一根的时候,远处灯柱落下的余光被挡去了大半。兴许是太过投入的念想与思恋,他没了往日的警觉,不期然就撞上了一双复杂难辨的眼。

  林城来不及敛的眼神,让他显得有几分狼狈。好在夜色敛去了余下情绪。

  夏新宇避过对方猝不及防的尴尬,他表情古怪,心下五味杂陈。

  他并未询问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林城自然更不会提及。

  不知是不是双方的刻意为之,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小区中那片没有路灯的石子小路。

  夜色中,两人沉默地走着。

  林城先开的口,被烟熏过的嗓子有几分暗哑,语气还是当年夏新宇熟悉的温柔。

  “这些年……你成熟了不少。”

  有风吹过,带起了沙子,迷了眼。

  夏新宇低下头随便应了一声。

  “你呢,这些年在国外还习惯么”

  林城有瞬间的僵硬。

  夏新宇察觉到了,踢到脚边的石子。

  “还是读的原来的专业么,事业也在那边?”

  林城将手伸进口袋,才记起最后一根烟在刚才看见夏新宇时,第一时间就掐了。

  他咳了两声,“我都……还好。”

  “你手机号多少,以前的朋友还有联系么。”

  又是一阵沉默。

  “我刚来,没来得及换,你把号码告诉我,我联系你。”林城将手伸进口袋,轻声说道。

  夏新宇报了一串数字。

  林城反复默念,铭记于心。

  一串铃声响起,夏新宇拿出手机,也没顾忌,直接接通。

  林城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少年的嗓子已褪去当年的青涩,低沉下来的音色,多了几分稳重磁性。

  “什么事你说……没空……周末吧……”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

  七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可以沉淀很多事。

  林城感受到了对方的迟疑,主动开口。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过几天就回去。”

  夏新宇看着他,林城瘦了,轮廓更深了。头发还是那么柔软,风一吹就会轻轻散开。只是话更少了,也更沉默了。

  他想,他已成家生子,那么他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他语气平静,“行吧,那有空出来吃个饭。”

  林城点头应下。

  “上去坐坐?”

  林城望了他一眼,勾出一抹笑,“不了。”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下回吧。”

  “好,下回。”

  夏新宇没再多说,转身就上了楼。还是记忆里那温柔的笑,轻轻一勾,就能搅乱心神。

  他拐进暗处,在他看不见的阴影里,沉默地望着他。

  夜色深沉,坠的枝叶发了颤,初秋的风带上了凉意,也带走了几片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