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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北门外踢蹴鞠也不可以吗?”我沮丧地问。

  “不可以。”对方冷了一张脸。

  同一晚第三次醒来,天际已泛出鱼肚白色,房梁上的雕龙褪去它的狰狞面目,龙眼映着窗棂透进来的光线,似是活物一般。

  春意盎然的温室殿,偌大的庭院尽头传来金戈之声,我好奇地探出头。

  羊头铁剑伴着呼呼声响从百花丛中掠过,同另一把铁剑相碰,留下一串“铿锵”之声,回响在庭阁廊壁之间。翠绿枝条摇摆,柳絮随着剑气漫天飞舞,黑色身影手中的剑,很快被青色身影击飞,落进草丛。

  “呵,朕又输了。”天子笑道。他今晨未冠,一身黑色胡服,额间微汗。

  二舅亦是未冠,浅青色胡服与庭院的花草相得益彰。他了剑锋,拱手道:“多谢陛下承让。”

  “再来。”

  宦者捡起天子剑递上,天子接过,重新摆成攻击的阵势。

  我蹲在门槛边,绕有兴致地看着二人过招其实,是在欣赏天子手中剑一次次被挑落的懊恼表情,顺便为二舅暗暗叫好。

  “仲卿的剑术已入化境,看来朕一时半会儿难比过你。”不知第几次败下阵来,帝王靠着桥边石柱喘气。桥下春水潺潺,映着二人的倒影,一路向沧池流去。

  “陛下过奖。”二舅谦道,“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日夜辛劳,臣不过是偷得闲空,多耗了许多时辰琢磨剑术。”

  天子突然变了脸色。

  “卫青,欺君该当何罪?”

  “臣罪当诛。”二舅一愣,立即跪地请罪。

  望见天子唇角迅速漾开的笑意,我皱起眉。我敢保证,刚才那句威胁的话绝对是在戏弄二舅。

  “朕开个玩笑,谁不知道仲卿你比朕更忙?”天子拉起跪地之人,迅速搂过对方的腰,迎面送上一个深吻。

  我好笑地看着宦者深深躬下身去。这种非礼勿视的场面,估计宦者已经见惯不怪,不过对我来说,二舅此刻猛然睁大的双眼,以及惊慌却略带腼腆的表情,我还是头一回见。

  二舅并不是一个会在人前显山露水、喜怒形于色之人。之前发现我被金仲射伤时,他也只是“劈啪”捏断手里的两根筷箸以昭示他的愤怒。

  如此对比之下,我心里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呼吸也变得困难沉重起来。

  一吻终了,天子满足地叹道:“朝中之事,还好有仲卿为朕分忧。”

  “不若把路博德从右北平调回来,让他教陛下剑术。”二舅红着脸建议,手中轻轻推开天子。

  “找师傅朕就要找最好的。”帝王摇头,将二舅重新扣回身侧,“别的师傅朕都不要,得一仲卿足矣。”

  ***

  “加油去病,今后我们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算术课上,作为得意门生的我自然到了来自桑夫子的鼓励,即使夫子对天降“大任”于我的原因并不甚了解。

  桑夫子离开后,学子纷纷围住我。

  “哇,比夫子还年轻的侍中诶,”苏武惊叹一声,“陛下发你多少薪水?”

  “见习期,包吃包住没薪水。”我龇牙。

  “我听说别人进宫都是从诸曹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