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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闻鸠声音很小,很轻,像片穗荣荣的金麦子,低低沉沉的弯下来,穗子在耳边轻绕。

  “可是星星是银色的呀?”

  关闻鸠说:“那是因为星子把光吃进肚子里了后,肚子里有可以把光变成各种不同的颜色的颜料,刷上一层,变成银色,再刷上一层变成澄黄。”

  阮咯咯笑起来:“好傻啊。三岁小孩都不信。”

  “你信吗?”

  “我不信。”阮笑着说。

  关闻鸠也在笑,像风摇过麦穗子。

  金色的穗子飒飒飒飒,和他低沉浑香笑声重合在一起。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吧?好么?”关闻鸠问。

  过了会阮说好。

  “午饭也行吗?我想和你说说事。”

  “得寸进尺。”阮说。

  “那你答不答应?”关闻鸠哄着他。

  阮满不在乎地说:“好啊,我又不忙。”

  (应该算甜的吧……)

  桃李月(四)

  他说是满不在乎,实际上像烧开了的壶,烧焦了,扑簌簌地往外溅着水泡。丸丸睡了,他就骚扰大牙,大牙每每闭上眼,阮都要把它秃噜醒,最后大牙忍不住,给他放了个臭屁,隔壁亲密的小情侣就听见那边大吼一声,浑身一抖,女朋友瞪眼睛叫道:“你痿个屁啊!”

  又吵了一架,而被臭屁熏到的阮已经睡了过去。

  “我和你说,大牙昨天又放了个屁!”

  他坐车上和关闻鸠说。

  “肠胃不好?”

  阮撇嘴:“才没有,它故意打击报复。臭死了。”大牙放的屁臭不可闻,早上起来舔舔牙,睡得香。而阮却至今觉得自己头发丝上都还有屁味。

  关闻鸠笑着问:“打击报复,你对它做什么了?”

  阮明支支吾吾的,没说自己骚扰黑柴睡觉,把狗给恼了。

  他转移话题说:“关先生怎么来的那么早?”

  “起早了,索性就不睡了。”关闻鸠看着前方的路,“对了,我记得开春了你们要搬去其他地方,决定好什么时候搬了吗?”

  阮说:“店长还没决定,天天和她男朋友腻歪,我都觉得她早忘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关闻鸠笑笑说:“因为我想你要是搬到市中心来了,大概离我这更近了一点,我还想说要是有确切时间,我可以先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到时候我不能和你去吃,你也能一个人去,吃饱肚子,下午有力气干活不是吗?”

  “什么啊……”一席话说的,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胡乱飘向窗外,说:“你喜欢吃的也不一定是我喜欢的,就像你喜欢吃鱼,我就不吃的。”

  “没什么不好的,我吃鱼你吃其他的。”

  阮低头扣扣自己的脸,又烫了,没好气地说:“关先生你看路开车,我不和你说话了。得你分心。”

  关闻鸠说好。

  后来下了车,关闻鸠叫住他,阮微微弯下腰来,听他问中午去哪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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