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红雾，在战斗之时不知不觉变得稀薄，甚至有些地方的红雾已经完全消失了。慕天廖几乎是使出全力去吸那些煞气。

  他为玄云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补给，也让玄云一直神志清醒。

  看到那些被逼退的煞气，慕天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当初的玄云会遭到煞气的攻击，变作煤球，定然是因为他的性格。

  父亲跟自己提过，魇本就是天地间的浊气凝聚而成，最擅长引出妖兽体内的阴暗面进而控制。所谓阴暗面，不仅是它们内心那些不可告人的想法，还包括悲哀、愤怒、焦虑、沮丧、痛苦等等情绪。凡是在战斗之时被引出了这些情绪，就极其容易被浊气入侵进而成为傀儡。

  妖兽之中，抵抗了控制与抵抗不了控制的妖兽五五开。当初的黑色八荒玄天兽出现之时，也有不少妖兽担心它一个照面就会成为魇的傀儡。

  然而事实证明，只要身上有混沌之息，便能疫魇的控制。

  慕天廖的本体完全绕着玄云生长，这样的姿态能让他表现更加强大，也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紧紧拥抱他。

  当年的黑色八荒玄天兽，身上的混沌之息被打散，自此崩溃，没有多久便放弃了生命。

  父亲说，当年它只是寻了个地方睡觉，就像是在等待那混沌之息的回归。但是这一睡，便再也不起。

  之后的黑色八荒玄天兽，基本都踏上了这条路。它们自出生开始，便一直追求自身变强，专注于自身实力的增长，就像是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强敌那般。

  但一旦让它们触及那最后的高峰。也就是修士修为境界之中，离飞升只差一步的大乘期。它们便会觉得失望，觉得世间的一切没什么可留恋的，然后选择长眠。

  慕天廖当时便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我会努力变强，等待你的回归。

  可是你一直没回来。

  失去了混沌之息的黑色八荒玄天兽，就像是缺了一块碎片的镜子，再怎么照怎么修复，都不是完整的。

  而他的本性，是十分暴戾的。在有所寄托之前，他就像是一个不安定的炸丨弹，让所有人提心吊胆。

  刚刚慕天廖便发现了，玄云在出招效果不理想之后，情绪就波动了起来。这种模样，放在当初，定然会被煞气趁虚而入。

  而玄云虽然能不被煞气控制，却没了能为他挡下煞气攻击，同时安抚他的混沌之息。

  不过好在，他们终于再度重逢了。

  虽然没有当初的记忆，但慕天廖出乎意料地能感觉到那份情意的存在。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几乎没有多少人还有记忆的那个时间，想必他们也曾这样并肩作战过吧？

  【媳妇，你怎么了？】

  玄云攻击之余，察觉到了慕天廖情绪的波动。它似乎有些不明白慕天廖抽什么风，疑惑地问道。

  【没有，只是心有所感。】

  慕天廖道，紧绷着的心弦也放松了不少。

  【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根本就没办法这么压制煞气吧。唉，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所以媳妇不能丢下我。】

  玄云理直气壮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