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裙。

  赵明轩心中突然升起了心事被勘破的恼怒，还有某种不知名的恐慌。“我替你买的衣服就那么不招你喜欢吗？还是哪个多嘴的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说到最后一句时，冰冷的杀气毫无顾忌地向四周蔓延。

  黑亮的眼珠里，两行泪水无声无息地蜿蜒而下，冷乔那种飘渺的表情让赵明轩将原本的怒火抛在脑后，一时间心中只剩下了不明的恐慌。

  “就今天一天好不好？只有今天一天，让我安安静静的做我自己，好不好？过了今天，无论你想让我变成谁，我都会努力的。”柔和的语调中蕴藏着最深切的哀求，赵明轩似乎可以听见少女心中无助的哀鸣。

  心中一片酸涩，赵明轩想要大声否认，想要指责这一切不过都是毫无根据的猜测。

  可是冷乔哀求中带着一丝解脱的眼神却生生刺得他开不了口，她的目光告诉他。她是知道的，知道他偶尔看着她温柔的眼神是在想着另一个人。知道他强加给她的那些喜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赵明轩唯有选择落荒而逃，他以为自己是瞒住了冷乔的，却没想到她还是发现了。

  生活在他谎言里的冷乔，却只是卑微的要求他，再做一天自己。那种放下所有尊严的卑微让他浑身包裹满了内疚的火焰。

  赵明轩终于清楚的发现，那个被他定义为小宠物的女人，有了能够左右他情绪的力量。

  陷入黑暗中的赵明轩难以入眠。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发现了多久了？她知道自己长得和小雪很像吗？

  诚然，每思考一个问题的答案，只会让他的内疚更多增一分。若是知道的早，无异于每日生活在被人当做替身的残酷现实中；知道的晚，无异于从他编织的美梦里跌入无底深渊。

  那个欢迎他回家的柔和笑容，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