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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看不见呢?

  真是可惜了。

  路小蝉敲着竹竿儿,轻车熟路,来到了镇子上的无肆酒坊的屋檐下。

  这几日,在医圣庙里面,虽然吃喝管够,可就是少了无肆酒坊的“醉生梦死”,哪怕是香软的桂花鲜酿鸡入腹,也不够尽兴。

  路小蝉这辈子,从不向往功名利禄。

  食不果腹,无遮蔽风雨之所,对于他来说也是常事。

  他这辈子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喝上一整坛的“醉生梦死。他这人一向心大,睡得好,可梦再香也见不到他想见的人。可喝了“醉生梦死”之后,却能见到那位清冷月色下的仙。

  这就要从他八九岁那年生的那场大病说起。

  在大风大雨之中,养他的老乞丐抱着他在酒肆的屋檐下瑟瑟发抖。

  正巧窗边有小二正在拾桌子,老乞丐就乞求他把客官吃剩下的食物施舍给他,哪怕一口冷汤也成。

  小二趁着老板不注意,随手就把那盘子花生从窗口倒下去。

  老板素来不喜欢乞丐在自家屋檐下避雨,就呵斥那小二在干什么。

  小二情急之下,就把桌面上那壶客人喝剩下的酒也泼了出去,说是往窗外倒剩下的茶水,省得端来倒去的麻烦,还会弄脏了酒肆里的地面。

  那一口酒,正好酒泼在了路小蝉的脸上。

  当时全身发热神智不清的路小蝉,就舔了了一口“醉生梦死”。

  那味道清冷并不辛辣,瞬间化解了他全身高热。

  他的身体一阵下沉,魂魄从体内被勾了出去,再一睁眼,沧桑万物逆转倒流,梦回千年。

  一轮冷月之下,站立着一个身着素色长衫的身影。

  清寂孤绝。

  那是路小蝉从出生到现在,唯一见过的事物,可惜在梦里。

  路小蝉的梦中有一个少年,身上叮叮当当挂满了瓶瓶罐罐,腰边还系着一个白玉小药壶,壶身上刻着一只乌龟。

  那乌龟虽然是刻上去的,却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壶身上慢慢爬动。

  少年笑,路小蝉就在梦里跟着他一起开心,少年若是赌气,路小蝉也在梦里跟着烦恼,就好像另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自己。

  少年满怀期待,跑向那道月光下的影子,跳起来正要从后面揽住那身影的脖子,对方只是冷声道了句:“放肆。”

  瞬息之间,天地万象威压而下,碾压他的心神,他觉得自己就快喘不过气来。

  “你这人好无趣啊!自己无趣也就算了,我来了你无意境天,就是你的客人。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他低下头来,踢了一下面前的碎石。

  那碎石跳跃着,就快要碰上对方的脚跟。

  少年在心里窃喜,仿佛让对方的衣衫染上一点丁点尘埃都是喜乐之事。

  可嘴角还没来及勾起,那粒碎石便如同尘埃一般在对方的灵压之下驳裂烟散了。

  少年翻了个白眼,往地上一坐,从腰间拿了药的壶,拔了木塞,饮了一大口。

  “我又不是想冒犯你,就是想请你尝一尝我新酿制的药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