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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的香薰让他难以思考。

  最后,白乔枝无意识的视线,定在了角落一盆植物上。

  那是一盆蟹爪兰。

  不起眼、不张扬、也未开花的廉价货色,在这装潢高贵典雅的卧室,突兀如误入舞会的贱民。

  这里是……春绣园?!

  蟹爪兰,是师春绣临走前那段日子的异军突起的心尖宠。

  他向来喜爱那些娇气名贵品种的,可他无能侍弄了,又渴望见到生气勃勃的绿色,就唤人找了从前不屑一顾的蟹爪兰来。

  插枝即活,几个月不浇水也没事,但会抓紧一切汲取养分阳光的机会,然后进入灿烂壮丽的花期。

  即使在冬季,这仙人掌科的小植物,也仍是郁郁葱葱的绿,绿的油亮,绿的教人热泪盈眶。

  所以,春绣园的每个房间,都会在角落摆放一盆蟹爪兰。

  冥冥中,在昏暗里,白乔枝仿佛能看到那位瘦削病容的美人,正在凝视着角落,轻轻地咳嗽。

  被窝很软,散发着刚被太阳晒过的蓬松气息,空调调在恰到好处的温度,教他舒适的昏昏欲睡。

  可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不能睡。

  白乔枝的尖叫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想坐起来,想下床去问谢毅行发生了什么,可他浑身上下,除了指尖能微弱颤动,一丝力气也无。

  一切浸润在馥郁香气,与无可名状的惊诧和恐惧中。

  白乔枝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

  他的处境并没有好一点,这让他清楚地意识到,沉睡前匪夷所思的结论不是梦中得出。

  兴许代谢了几小时,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他缓缓活动着腰部以上的肌肉,然后极小幅度,无比吃力地撑起上半身,靠到了床头上。

  白乔枝这才看清自己的状况。

  手腕上、脚踝上……

  都有一副工打造的金属镣铐。

  其实,这金属应是新型轻金属,轻飘飘的,只是他四肢无力,显得有千钧之重。

  他试图抬起手,去摘脖子上的铁项圈,可惜失败了。

  然后他怔怔的停止了一切徒劳而可笑的挣扎。

  像即将掉下落叶陷入漩涡的蚂蚁。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吃力地回想,他和谢毅行去吃饭,然后他拒绝了他,然后……

  怎么出的餐厅、怎么到的春绣园,又怎么这副模样睡了过去,完全没有印象。

  他甚至可笑的幻想,这里并不是春绣园,只是歹徒为了迷惑他伪造的装潢,让他和谢毅行反目成仇用的。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个最可能,也最荒谬,撕破虚伪和平现实的猜测。

  房间唯一的黑木门轻轻开了。

  来者面容随沉稳步伐缓缓在黑暗中清晰,看清的那一瞬,白乔枝如坠冰窟。

  真的是他吗……谢毅行?

  谢毅行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这让他看上去颇有温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