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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信,也不信。”

  “我也是。”阿诚笑了,“信,也不信。”

  他们在伞下说话,彼此贴得这样近,声音还没冷下来,就落进了耳朵里。笑起来的热气扑得耳朵痒。

  “我们这样算不算违反纪律?”阿诚问。

  “什么纪律?”

  “各种纪律。”

  “算。你在乎么?”

  “我不在乎。”阿诚把他推到了一个里弄幽暗的角落里。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玩捉迷藏的圣地。

  虽然理论上还是在街上,但是光线极暗,白天轻易看不到。

  两双嘴唇都冷这倒是谁也没想到的。

  可是舌头热。

  就用舌头冲破牙齿的关防,一路攻城略地,席卷整个口腔。

  然后和另一条纠缠起来,光天化日地纠缠起来。

  他们即将走出黑暗了。这么多年了,阿诚几乎已经忘记了光明的滋味。

  然而光明意味着什么呢?

  他们在黑暗里缔结的关系,生死相依的温暖,这些在光明的和平年代里,还能出现在阳光下么?这个国家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有些变化会比一个政党的更迭,一个时代的建立更缓慢他们或许永远没有在真正的阳光下拥吻的可能。

  他们从来都不挑剔。

  就是这雨雪天的日光也好,就是这阴暗不可察的街角也好,他们在白天,在街上!

  这个想法,如同一个火星把两个人瞬间地点燃了,然后消没声息地爆炸在这个街角。

  接着,他们听见远处自行车吱嘎吱嘎轧过路面的声音,立即松开了彼此,各撑起一把伞,重新走进了雨雪里。

  只有不分彼此落在他们头顶的雪水才知道,在那样的一个角落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曾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撤退前,阿诚还被升了官。以嘉奖他留上海进行之后经济战潜伏任务的忠勇。

  “我怎么就看不出你忠勇体国,党国英呢?”

  “眼拙。”

  “眼拙我会喜欢你?”

  “油滑。”

  5月27日,上海解放。

  理了理头发,推开门去,正是春日的上海。

  第07章

  “多少兑一?”

  “一千八。”

  六月七日,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十万银元,如泥牛入海。上海的经济形势,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峻。

  阿诚看着明楼,明楼盯着皮鞋尖,皮鞋尖在空中划着圈,虚描着旧地毯上的茶渍和花纹。

  解放军进了上海,人民币却被挤在市场之外。

  陈云不抽烟,只邓一个人捏着烟屁股猛嘬了几口。

  “事已至此,要用点非常手段。”

  “如果只是金圆券的话,我们可以通过经济手段稳定局势。但现在我们的敌人是银元。上海的人民,饱受政府欺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