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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树,是他前几天搬回来的一盆金桔。他买了些纸和铃铛挂在上头,见到阿诚终于回来,沉下脸道:“还记得回来。”

  “我喝了点酒,晕乎乎的。”他把帽子围巾扯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弄起那几张剩下的纸来。

  “怎么想起来喝酒了?”明楼道,“酒量不好,还在外头喝。”

  “我去大江那儿了。”阿诚把纸折了三五道,忽然道,“大哥,哪天我们回不去家了怎么办?”

  “大过节别讨打。”明楼背对着他顿了顿道。

  阿诚被训了一句,只好垂了头不说话,把那折了三五道的纸又摊开来。

  明楼听他忽然安静下来,回头看他,又走过去道:“他们家里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阿诚摇摇头:“什么消息也没有没有消息是不是好消息?”

  明楼理了理他的头“现在起,可没有什么好消息了。”

  阿诚拍拍屁股坐起来,扭过头梗着脖子道:“过节吃些家乡菜好不好?”

  “菜我都买好了,等你回来下厨呢。”

  “那我先去做饭了。”他逃一样地跑进厨房去,在里头说,“我们不是有个唱片机么?那个还能用么?总该有点节日气氛。”

  “早就坏了,我拿音机出来。”明楼会意,调到rfi,背景音乐是圣诞的歌曲,奥莉斯舒曼的声音叫人听着安慰。他把声音调到很大,家里都是她的歌声。厨房里锅碗瓢盆地吵起来,等到开了炉子,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阿诚站在炉子前忽然特别想家。

  幸好有明楼陪着他,不然他感觉今晚可以和大江他们一醉方休。怀着满腹豪情出国来,谁都存着出人头地和报效祖国的念头。眼见着国破家亡,故土沦丧,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无能起来。

  明楼问他这里算不算家,他不知道。明楼在他身边,算是一个家了。但是大姐不在,明台也不在。便是他们都在,法国就算他们的家么?巴黎就算是上海么?

  明楼说往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

  这是实话,和他之前说的所有话一样,都不是在糊弄他。他倒宁愿大过节的被糊弄着过去,何必把这些烦心事搅拨起来,叫人难过。可他又感念明楼对他说了实话,总好过他还得在家里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明楼素来怕吵,却把音机调得这样大声,个中滋味彼此也是心照不宣。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眼圈都红了,连忙抹了一把,埋头炒起菜来。两个人弄了六道菜,叫明楼都笑说他可以开馆子了。阿诚把碗筷布到他前面,忽然瞥见墙角的一架胡琴。

  “这哪里来的?”

  “出去买纸的时候看到的,就买回来了。”明楼道,“过节,我们也要放松放松。”

  “等下吃完饭,你唱一首?”

  “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阿诚想了想道,“《玉堂春》吧。”

  “好。”

  唱完又喝了点酒,阿诚跟那些东北人在一起一个学期,酒量练上来点,但依旧不如明楼。所幸酒品不错,喝醉了就趴在桌上睡,谁也不理。

  “回床上睡去。”明楼推他。

  “恩。”他应了,却不动。明楼把他架起来,确实比小时候要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