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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明台都不认识我。那我有什么怕死的?”阿诚晕晕乎乎道,“其实我也不是怕死,我就是怕死了叫你们知道。但是上战场哪有不死的。所以不敢当兵就是了。不如学建筑,修工事……”

  夜风轻轻地吹着他们,明楼撑着栏杆,眺望东边升起来的一轮明月。

  “法国的月亮和上海的月亮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区别。”

  阿诚却喃喃道:“可我还是觉得家里好。”

  “我们这里不算家?”

  “不知道。”

  第02章

  如果有些人在你们不熟的时候都不抢着买单,基本上你就可以预料到自己冤大头的命运了。

  明楼问他要不要再要一碟玛德琳,王天风补了一碟玛德琳又补了一碟马卡龙。

  “这么甜的东西也不嫌腻。”明楼皱了皱眉头。

  “你一个上海人,好意思说我口味甜。”王天风看也不看他,“说起来,今天我见到你们家小朋友了不过他可认不得我了真叫人伤心。”

  明楼眉头一皱:“他正正经经读书,你可别去招惹他。”

  “你呢?你就不算正经读书?”

  “跟你这种不正经的人打交道,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正经读书。”明楼折起报纸,“你在哪儿碰到他了?”

  “在学校门口买木板子。”

  “他学建筑嘛,自然要买这些。”

  “可是有钱,我们这些穷鬼,可学不来这个。”碎屑掉到身上和手表上,表面上沾了油,王天风用衣角擦起来,“仆人当弟弟养,你这可有点共产主义倾向。”

  明楼知道他把明家的情况摸得清楚,却讨厌旁人把阿诚的遭遇拿出来说,顿了顿道:“莫要擦了,这样留恋,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有反革命倾向。”

  “斤斤计较。”王天风不看他,塞了满嘴马卡龙。

  “彼此彼此。”

  酒足饭饱说正事,往往也就三两句。

  东三省全部沦陷。

  明楼闭了眼睛。这个人吃这许多甜食,却从来说不出什么令人高兴的好消息。

  “上头什么意思?”

  “静默就是唯一的意思。”

  “如此,还是未到‘国际条约信义一律无效,和平绝望,到忍耐无可忍耐,且不应忍耐之最后地步’?”

  咖啡厅里灯火幽暗,明楼看不清王天风的眼睛。只听他幽幽道:“这顿饭你请,算给我饯行。”

  “你要走?”

  “戴老板叫我回国去,形势不好,人手不够。”

  “那我呢?”

  “原地待命。”

  “你回去哪里?”

  “点到即止。”王天风站起来,戴上帽子,“跟你弟弟一起扛板子的可未必比我正经。算我卖你个人情,不用找了。”

  说着裹紧了那件旧风衣出门去了,明楼向服务生招了招手,给了两张纸币,一张进口袋做小,一张是饭钱。

  巴黎的冬天比起上海不算太难熬,只是到了晚上难阴冷。回家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