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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诚抬起眼睛,睫毛和眼珠都被湿气浸得清黑,眼尾扬起一段柔软的弧度。潮暖的气流轻轻拂进他耳廓:“不喜欢?”

  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显而易见的挑拨。

  明楼捏了捏他鼻子,脸上一派淡定:“到此为止。”

  情事之后的倦怠温暖安心,可以暂时停止计算,进入无梦的睡眠。

  事实上真是累得要命,挑拨什么的,纯粹是管挖不管埋。所以,从密合的状态分开之后,几乎是立刻,撑不开的眼皮就自动阖上。

  明楼在窗边静静站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树影婆娑,让腿间的热度慢慢退下去。不可能不受方才小插曲的影响,但他面上不动声色。

  暂时放空的思维回归原位,他思索着明天的应对。

  许鹤被杀,南田遇刺,这么大的事情他必然会被放进怀疑圈里。日本人喜欢粉饰太平,整共存共荣的新秩序,不得不笼络一些软骨头,但心底里从未真正相信过他们这群走狗,一众官员们都得风声鹤唳。

  怎么在藤田芳政那里出脱自己、洗刷嫌疑?

  他早已想好,许鹤的事情是机密,那么,正可从机密这两个字上做文章。不刻意撇清,而是坦然地承认,自己知道这个南田没跟他提过的消息。主动把自己放进怀疑圈,才更见得坦荡无鬼。

  防卫是基础,接着就是进攻。有意识地透露自己的情报来源,来自七弯八转的特务部门的亲戚的口耳相传,让藤田把注意力集中在情报外泄上,借他的手去铲除障碍。

  将说辞在心中过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他走出去,端了盆温水进来,里面搭条毛巾。

  明诚爱干净,身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痕迹,肯定睡不安稳,就算不洗澡,也得擦洗和清理。

  以前的确没这个意识,但现在已经知道,在情事之后,还有一些麻烦的事情。

  很意外地,摆弄枪和笔的手,做起这些也很娴熟。

  其实,很多事情不是会不会做的问题,而只关乎有没有用心。

  当关心一个人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打心底里不愿意有让对方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没想过有一天会做这样的事,不觉麻烦,心甘情愿。

  手指带着毛巾擦过纤薄的胸膛,挺翘的乳尖,深幽的脐窝,修长的双腿……这些当然足够迷人。

  但在此之上的,是那种柔软地、安静地、理所应当地躺在这里的姿态。

  为什么会有一个人,仅仅只是存在着就能带来这么大的欢喜?这是神佛都不能解答的问题。马克思也不能。

  修长的手指探入双腿之间,撑开,水润柔软的地方微微合,但仍是禁不住手指的导引,湿黏温热的白浊液体从淡红的入口缓缓淌了出来。

  湿漉漉的情色气息。

  明楼捏了捏眉心,为自己的肾感到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善后工作做完,明楼将水倒了,毛巾洗过,去找明台。

  他很清楚,如果不谈上一场,以明台的心性,八成这一晚没法入睡。再者,自己这边,明台这事也压在心上好一段时间了,多少郁气积压于心,也需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他必须让他明白,家人为他担的心,今后要走的荆棘的路。既然做了选择,跳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