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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车保帅,很公平,很合理,很必要。

  这样就很好。

  明楼缓缓道:“这是个分明的陷阱,你不该看不出来。特高课既然已经对领事馆结网搜查过几遍,便不可能独独遗漏那块表。南田所站的地方有面小镜,即使背对着,也足以将表所在位置的情况入眼底。”他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想,但并没说出口。

  “是我失察。”

  “你没留意那面镜子?”他声色不动地问了个关键性的问题。

  坐在后座上,明楼看不到前面的人的表情,他只是凝视着他的后颈,视线之中,白皙脖颈优美的弧度略微一僵。

  于是,明楼什么都明白了。

  他其实注意到了那面镜子,也预估到了这种可能。

  荆棘鸟是自己把胸膛抵上粗硬的尖刺的,它在鲜血染满胸膛的时候歌唱,就像并不疼痛一样。

  “我的疏忽。”

  听着这个答案,明楼短暂地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他自投罗网,生死不计,然而并不想要他知道。

  风雨喧嚣,时至今日,他早不是讲究爱的人,也不会放任自己沉溺。

  他的甲胄太重,城墙太厚,轻易不能穿透。

  但有人穿过无涯的荒凉和空寂,穿过漫长的黑暗和廖落,穿过一切可见和不可见的屏障,沉入他心里,塌陷成漆黑不见底的漩涡。

  残垣颓壁和满目萧瑟被一步步走成了织锦华年,这个人在背光之处,对他说:“我会保护你,到不能保护为止。”

  可是,以挺直的肩背树起的铜墙铁壁,在坚执之外,同时也是单薄的。

  明楼目光凝注不动,并不挑明事实,只谈眼下的事:“你拿走了证据,南田洋子会盯上你。”

  “是我的错,我会扛下来。”

  明楼又缓缓道:“你可能会没命。”

  过了一会儿,明诚才轻轻说道:“我很抱歉。”

  “但是,我不允许。”明楼一字一句沉声说道:“我不会允许。”

  他眼中掠过一抹厉色,声调却一如平常:“南田既然没有立刻拘捕你,就代表着,她想放长线钓大鱼。她一定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期待借由你顺藤摸瓜,钓出更大的猎物。那么,你完全有可能争取到转圜的时间。”

  明诚目光一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您已经有了计划?”

  “先发制人,反守为攻。回到家后,立刻跟她联系,坦承这件事,伪装跟她站在同一阵营要用手表引人上钩的立场,同时,给她一份她拒绝不了的饵料,争取她的信任。然后,借助这段周转的时间,布一个大局。”

  四天后,毒蝎到密文:电令毒蝎于星期三下午两点,梧桐路设伏,袭击汪伪政府要员明楼座驾,清除明楼。

  猝不及防,如同一道晴空霹雳兜头砸下。

  为国尽忠,这毫无疑义。但对自己的大哥下手,若非断情绝义,如何做得下去?

  明台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两难。

  行动的前一天,明楼办公室里。

  明诚低声问道:“明天,明台会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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