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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动,似有水纹漾起。

  外间的光铺进来,匀在人身上。因了白幔的遮挡,一面是光,一面是暗。

  蒙昧的光影中,他柔软修长的手指以一种旖旎的状态与对方交织,蔓草一般曲折委婉。

  明楼向前走了一步,将他面前的光进一步格挡。他落进了暗色里。

  不是全然的黑暗,只是身旁的白幔和身前的人所隔离出来的一片暧昧的阴影。

  坚硬的器官隔着裤子抵在他腿间,分明的热度和硬度。

  明楼略微低首,气流拂进他耳朵里:“要尝尝吗?”

  明诚勾一下唇角,侧过头,轻轻在明楼耳边说了一句话。是听不懂的一种语言,语声腔调皆显暧昧。

  然后他嘴角扬起,问:“听清了吗?”

  明楼辨不出每个字音的意思,但却有种莫名的熟稔感,似乎在哪听过。

  是时,一串发音相同的吟诵声悠悠传来,明楼恍然,原来他刚才说的是一句梵文的经文。

  只不过,一般人完全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法师念经是清音袅袅,而他贴耳说来却是温存如蜜语。

  明诚笑笑,揭晓谜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明楼微怔一下,以严肃态貌虚点了了两下食指,继而摇头笑了笑。

  是分明的调戏,然而,却也生不起气来。

  明楼巡视了一圈,也没挑出什么要增补的地方,明诚办事妥帖周到,一切都井井有条。

  最后,他们仍站在汪芙蕖棺樽面前。

  明诚问他:“您现在还恨他吗?”

  明楼沉默片刻,道:“忍了这么多年了,到现在,已不会太强烈。纵然还残余些许情绪,再过些时日,该也会散去。”

  明诚将一枝白花放在那张表情凝固为死寂的脸旁,轻轻道:“尘归尘,土归土。”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他生前恶业无数,然而既然已经以死亡划下终曲,便以对一个死人的人道来对他。

  佛家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前四者是自然的运数,无从脱离。后三者却是情绪,可以调控。

  怨恨憎恶,与所爱离散,或不得所爱,都是让人痛苦的逼恼。

  涸固于其中不加排解,人就会一步步变得偏执、扭曲,日益悖离自己的本心。

  该要适当地宽恕和忘却。

  这个世界永远存在形形色色的恶,然而生活是自己的,能做的惟有坚定自己的初心,不为恶行恶言恶业而蒙蔽心智,令心灵染上尘埃。

  生命美丽且可贵,纵能喜乐,也不过短短数十年。该要珍视,该要爱惜。

  世间的痛苦烦恼,大多是因为心浸蚀了怨,而忘却了爱。

  没有理由不放过自己。

  明诚徐声道:“从今天起,您可以把这个人忘记了。”

  明楼叹一口气,说:“其实我早已想过,明家家大业大,难惹人觊觎。纵然不是他,也会有其他宵小之辈下手。只不过,由他这样一位家父的知交故友来做,格外令人心寒。得失互为依辅,若不是早年家中变故骤失荫蔽,我和大姐也未必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