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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姐姐叫方意如,今年19,比他大三岁,在离家甚远的南部沿海城市打工。别人家姑娘这年龄一般都抱娃了,方意如却在弟弟初中毕业后执意外出,说什么,想见见外面的世界。

  哪有这道理嘛。祝铃秀不是方村人,但嫁到方村二十年,也一口方言嘟囔:外面和家里有甚不同嘛,从来都是男孩儿出去,哪有女娃出去做活的道理哩。

  方意如不吭声,模样却很坚决。一家之主方继庆在旁边蹲着抽烟,最后一点红星燃尽,他站起来走向方其文,没说话,瞟了他一两眼。

  方其文善解人意,阿爸一个眼神他就懂了这事需要自己表态。他上前扯祝铃秀的袖子,说,阿妈,我可以在家里的,让阿姐出去叭。

  于是方意如南下打工,今年过年才回了一次家;方其文担起了家里大小家务,从洗衣做饭到养鸡种菜。

  此时的方其文把鸡从房里赶到院子,又去厨房拎了昨天的剩饭剩菜出来。群鸡看到熟悉的瓦色小桶很快冲了过去,方其文看它们抢食的样子,间或还互相啄一两下,看了多少遍还是不住乐,乐完回房把一家人昨天换下的衣服拾进铁桶。

  这天刚入秋,衣物还是换得勤,全家的衣服能把铁桶装满。方其文仔细把门闩好,左右手分别拎着边沿挂着棒槌的铁桶和一个空的塑料桶,步履轻快地往河边去。

  铁桶在河边放下先占个空儿,方其文又往河上游去,在洗衣服前去家里的地摘点中午吃的菜,洗好衣服就能顺便洗菜。

  他们家很早就不种稻子了,祝铃秀嫌麻烦,说不如进城打工赚钱,但菜还是会种。这会儿菜地里,皮光滑的三个茄子亮得特别打眼,方其文走近看到茄眼也小,就快老得没法吃,便连忙摘了下来。

  摘了茄子又去土里挖了几个土豆和嫩姜放进塑料桶,方其文想着家里还有西红柿和空心菜,掂量着差不多够了一天的伙食,就回了河边。有许多或年轻或上了年纪的妇女已经把衣服捶得“砰砰”响了,她们见了方其文友好地打招呼,手上动作也没停。

  一年前她们是会嘲笑方其文的,“男孩儿怎么做我们女人家的活儿嘛”,不带恶意,方言被巧嗓子说得婉转动听。方其文脸红一下再笑一下,和那些土路上田埂间瞎跑乱蹿吼来喊去的男孩都不同,妇女们见了就不再打趣,时间长了也都喜欢他的乖巧懂事。

  “方继庆有福哦,铃秀也有福,得了这么省心的男孩儿哦。”

  方其文被嘲是脸红着笑,被夸也是脸红着笑。他举起棒槌捶下,做着“女人家的活儿”却一点不娇弱,动作利落,侧颜俊朗。

  洗好衣服回到家也歇不了多久,阿爸阿妈中午不回家,但弟弟会回,他得算着时间做饭。

  饭是电饭煲做,可菜还是大锅烧。大锅菜本该一人在前掌勺一人在后添柴,方其文一个人只能灶后锅前来回跑。麻烦是麻烦了点,可看到弟弟大口扒饭扒菜,他心里总是高兴更多。

  “哥,这西红柿味不太好。”

  “西红柿是昨天菜场买的。大棚种的,比不上自家种的好吃。”

  “这茄子味也不好,干瘪瘪!”

  事实上,方其武吃得挺欢,这话就显得不太有说服力,不过方其文还是顺着他的话安抚道:“味不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