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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枪指著我说,‘别动,警察’。”

  “那你怎麽做?”

  “告诉他,我是自卫。”

  麦克发出低低的笑声,艾伦说:“那位警官说,‘这些话留著到法庭上对法官去讲,现在放下枪趴在地上。’。”

  “然後呢?”

  “然後我屈服了,邪不胜正,警官有这样的权力,我只能服从。”

  麦克说:“我还以为你会痛恨执法者。”

  “刚好相反。”艾伦摩擦著枪械,认真地说,“那是我从小的志愿。”

  麦克有些难以置信,生怕自己听漏了细节。这个人总是不断会冒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话。他的冷酷和幽默,放荡和敛,残暴和温柔,任何对比都不会比这句话更让麦克吃惊。

  “你想成为什麽?”他又问了一遍。

  艾伦说:“我想成为一名警官。8岁前,那是我唯一的梦想。那个时候不管谁来问我,‘你的愿望是什麽’,我都会大声回答,我想成为一名警官。听起来很棒,就像个咒语,使我时刻充满力量。”

  麦克听他回忆过去,提问有些迟疑。他说:“後来呢?为什麽没有坚持你的志愿。”

  艾伦说:“命运的安排。”这是个消极的答案。

  “我不相信你会是个听天由命的人。”

  “有可能。”艾伦一边笑一边说,“不过命运经常捉弄人。我可以悄悄告诉你,下著雷雨的晚上永远是我的倒霉日。”他沈默了一会儿,手指抚著嘴唇说:“死神喜欢这样的雨夜,他带著噩梦而来,留下潮湿的脚印。”

  艾伦望著地面,并不是在对麦克说话。因为他看不见麦克,他倾诉的对象是个看不见的隐形人,一个过去的他。艾伦说:“我父亲因为工作关系很少回家,母亲独自带著我。5岁那年的某一天,晚上下著暴雨,我非常害怕,我想上楼和妈妈一起睡。我通过走廊,上了楼梯,我在卧室门口看到什麽?”

  麦克没有打断他,他总能自己说下去。这不是个问句,而是个开端

  艾伦说:“闪电过後,我看到她赤身裸体,床上有一个男人,但不是我父亲。我认识他,我看到了他的脸,是我爸爸的兄弟,我的叔叔。他们在一起了。这还不是结局,他们这样干了三年,我母亲怀孕了。他们一起商量如何制造意外死亡骗取我父亲的遗产和保险金。”

  麦克虽然看不到他,却可以感到他在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愤怒。艾伦是杀戮场中的乐观主义者,享受生活,恨他所恨,爱他所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禁锢他,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他。但是现在那个明强干的杀手不见了,只留下一具颤抖的身体。

  “我杀了他。”艾伦说,“仍然是个雨夜,我母亲发现自己怀孕,和他在卧室里争执。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开车回来看到卧室的灯亮著,於是拿著猎枪上去把母亲杀了。他和那个男人争斗时猎枪走火,父亲死了,子弹穿过他的下巴,从头顶穿出。那个男人被流弹射到颈部,但他不会死。如果等邻居报警後叫救护车来,他就不会死,他会得救。警方会因为正当防卫而放过他,除了道德谴责,几乎什麽惩罚都不会施加到他身上。法律没有办法制裁他,那就由我来,我从没用过枪,可我居然开枪射杀他。我把现场弄得一塌糊涂,那时我就有犯罪潜质,知道如何杀人不被发现。”他用力挥拳砸向山石嶙峋的洞壁,愤怒地喊:“我明明杀了他,为什麽那个叫雷克斯.尼古拉斯的男人还活著。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在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