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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力量。狄冬青从腰间卸下两柄冰锥,瞄准冰霜封冻的墙面,用力甩动手臂,将锥尖刺进去。

  这小小的冰锥,是他唯一可以攀附之物。

  冷风在周遭呼啸,他在风中沉声道:“师父,接下来就没有梯子了,你一定要抱紧我。”

  卢正秋的回答贴着耳畔传来:“放心吧,就算有人将刀架在脖子上逼我松手,我也舍不得的。”

  狄冬青点点头,一只脚踩进冰锥凿出的缺口,脚尖施力地凿了几下,将鸡蛋大的小孔凿得越来越宽,凿成一块足以伸进半只脚掌的空间。

  他将脚底的云梯蹬开,踩进洞里,将身体和背上的重量一同移上去,而后又挪出一只手,把冰锥往更高的地方敲。

  没有路,便自己凿出一条路来。

  没有凭依,便将血肉之躯当做凭依。

  这便是他的“主意”,用如此法子攀爬,少说要花上几个钟头,愈往高处风愈烈,每敲击一次,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而他还要分出余力来保持两个人的平衡,连半刻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稍作不慎,失手打滑,两个人便会一同跌落峭壁,万劫不复。

  这世上哪有什么扶摇直上、独步清风的捷径,若要攀上无人之境,便只有献出自己的手脚,将性命作为赌注,一寸一寸地挪动。

  卢正秋趴冬青的在背上,听到他的呼吸声愈发粗重,齿间有几次似乎要发出低吟声,但又被紧闭的嘴唇压回喉咙中去。他的身上有一股执拗的劲儿,宁可将舌头咬断,也不会主动说一句泄气的话。

  本是那么聪慧的一个人,医术自学成才,武艺触类旁通,在人世间游刃有余,却为了自己,选择如此笨拙愚蠢的路。

  卢正秋的心已千疮百孔,每一次铁锥破冰,都像是拳头捶打在他的心上。

  他贴在对方耳畔问道:“冬青,累不累?”

  “不累。”

  “说实话。”

  “……累。”

  卢正秋叹了一声:“难得你愿意对我说实话。”

  冬青沉默了一会儿,又说:“累,但是值得。”

  “值得什么?”

  “什么都值得。”冬青答道,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也是实话。”

  卢正秋怔住了,他何尝不希望自己值得。

  他一路披荆斩棘,从深深的淤泥潭中挣扎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句值得。

  他将手臂抱得更紧了些,使胸口贴上对方温暖的背:“你是这世上我最舍不得的人。”

  “师父……”冬青的话滞了片刻,才接下去,“正秋,我会陪你到最后一刻。”

  卢正秋眨了眨眼,在黑暗中,一汪水在他的心底荡开,他想,自己是真的喜欢被这个人直呼名姓,喜欢交缠在唇齿间的宠溺与包容。虽然身为长辈,可他却深深恋慕着青年人中气十足的嗓音,像个春心涌动的少女一般,因为一句称谓而感到不合时宜的窃喜。

  然而,窃喜很快消融在悲伤里,像是一滴水汇入江海。悲伤是如此深重,早已溢满他的心房,他想要就此融化,甚至不在乎羞耻或是卑微,他只想要自己的名字长留在冬青的口中。

  若是这罪恶深重的�